今天她徹底放開,把過去所有記憶,無論好的壞的,無論兩人在一起的甜蜜時光,還是他拋棄她後,疑惑和無助,全部釋放出來。
她本以為自己會被痛苦淹沒。
卻發現……也還好,固然痛苦,卻沒想象中那麼難受,時間果然是磨平傷痛的良藥。
少頃,
下人送上香茗和茶點,雅間內充斥了清香茶氣,蘇明妝也收回視線,緩緩轉過身來,看向距離她不遠不近,依舊站立未入座的華服少年。
秦羽落正要嬉皮笑臉地厚著臉皮套近乎,卻驚訝地發現,女子本明豔的麵龐蒼白一片,還有她的眼神,埋怨、斥責,又豁然、決絕。
就好像兩人熟識已久,曾經關係密切,後來他負了她一般。
秦羽落正要詢問,就見女子美眸向著下人淡淡一瞥,“你們都下去吧。”
所有人一愣。
王嬤嬤等人驚——小姐不是一直躲著錦王嗎?為何今日又要和錦王單獨說話?
秦羽落也是表情緊繃,抿了抿唇,之後對侍衛道,“你們都出去。”
“是,王爺。”侍衛們沒猶豫,放下書便離開了。
秦羽落見靖風還在,眼底閃過一絲厭惡,卻沒表現出來,“靖風,你也出去。”
靖風如何肯走,“屬下奉命保護主子。”
還沒等秦羽落開口,就聽蘇明妝的聲音,“奉哪個命?是皇上嗎?那你先出去,晚一些我自會入宮向皇上請罪。”
靖風也是吃了一驚,“屬下是怕單獨留兩位主子,遭遇不測!屬下該死,屬下這就出去!”
說完,急忙匆匆離開。
王嬤嬤見小姐態度少見的強硬,她們也便沒自找苦吃,默默離開了,還貼心地關了門。
雅間內,便隻留下兩人。
蘇明妝深深看了一眼唇紅齒白的少年,深吸了一口氣,“王爺請坐。”
在這種壓抑氛圍之中,秦羽落想耍寶賣乖,也是耍不出的,最後找了張椅子坐下,“明妝姐也請坐。”
他為何要稱其為“明妝姐”?
因為從前兩人雖未單獨接觸,卻因玉萱公主的原因,在一起遊玩過。
玉萱公主是他堂姐,有一次他喚堂姐時,蘇小姐酸溜溜地抱怨說,明明她與玉萱公主都是家中最小、最鬨的,為什麼玉萱公主還有堂弟跟著一起玩,而她的堂弟堂妹都躲著她走。
玉萱公主為顯示姐妹情深,直接割愛堂弟,讓他也喚蘇明妝為姐。
他無奈隻能喊了,沒想到她很高興,還送了見麵禮。
他表麵裝得歡喜,回府後就把那掛件不知扔哪裡去了。
蘇家少年不願理這胡鬨的堂姐,難道他就願意?無奈他上無父親庇護、下無兄弟幫襯,看似矜貴又逍遙,實際上卻是伏低做小、搖尾乞討。
連靠近玉萱公主和蘇明妝,都是奉命行事。
好一會過去,雅間內依舊寂靜無聲,兩人無一人說話。
蘇明妝盯著錦王看,後者視線一直回避,到後來避無可避,秦羽落終於開口問道,“明妝姐,你為何這般看我?”
蘇明妝目光複雜,唇角綻放一些冰冷,慢慢靠近他,“那你為何不看我?你在尚書府,不是很想與我接近嗎?望江樓出售釋本,你不是主動來幫忙嗎?現在又送醫書過來,不是討我歡心嗎?現在我願意看你了,你又為何不敢回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