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知是水氣的原因,還是其他,他覺得口乾舌燥。
蘇明妝問道,“什麼事?要不然你說完,我再沐浴?”
“不急。”
“或者,我一邊沐浴,我們一邊說?”
“……”
一邊沐浴一邊說?豈不是……他要在一旁?要看著她……
裴今宴隻要稍稍一想那香豔的畫麵,就已血脈賁張,“你先沐浴,有什麼需要喊我。”
說完,頭也不回就跑了。
“等……等等!回來!不是,搬個屏風就行了!”但無論蘇明妝怎麼扯嗓門喊,人家都不回頭,就這麼一溜煙地跑了。
“……”
蘇明妝麵無表情地盯著水氣升騰的浴桶,好一會,才吐出一口濁氣,“又毀我一招。”
之後,便鬱悶的脫衣服,踩著小凳進入浴桶。
坐在浴桶中,心裡還憤憤不平——她原本想的是,讓他搬來個屏風,或者拉個簾子,這樣她一邊沐浴一邊聊天,溫聲軟語、噓寒問暖,配合撩人的水聲,後麵之事便能順遂許多。
誰能想到,他竟跑了!
真是!
她當初挑來挑去,怎麼選了個這樣的人?太不解風情了。
想著,蘇明妝垂眸看了一眼熱水——她從前沐浴,都是要先放新鮮花瓣,用開水燙出油脂,再倒入冷水調好溫度。
今天這水,就這麼乾巴巴,和準備沐浴水的人一樣,木頭疙瘩。
蘇明妝心裡罵了罵,待罵過了癮,才長長舒一口氣,眺望遠方。
她靠在浴桶壁上,靜靜瞧了好一會,心裡幽幽地想——她剛剛說的都是氣話,其實正好相反,如果她說可以儘妻子義務,他便像餓虎撲食一般撲上來,那樣……他便和那些貪圖她美色的男人一樣了。
正是因為對婚姻的敬畏,對妻子的尊重,所以裴家男子才不會輕易娶妻,娶妻也隻娶一妻吧?
她記得之前聽裴老夫人說過,老國公下麵還有三個弟弟。
老二便是裴今酌的父親,隻娶裴二夫人一人,夫妻和睦,互相幫扶。
老三……早些年還未成親,便在戰場上犧牲了。
老四,與亡妻育有一女,後來妻子早逝後,便獨自拉扯著女兒,不僅沒納妾,也沒再續弦。
反觀京中其他男子?妻妾成群,甚至還流行“幼妾”,一些糟老頭子卻要娶比女兒還小,十幾歲的姑娘為妾,實在惡心至極。
但老天爺向來不公平,裴家這樣對愛情忠貞,卻因為忠貞,人口越來越少,也許再過幾代,便……
反觀那些如老流氓的男人,反倒是開枝散葉。
蘇明妝急忙收回思緒,告訴自己——她隻是個普普通通的弱女子,想那些不公之事除了給自己添堵,得不到彆的。
又草草洗了洗,她眼神飄向房門的方向,眉梢戲謔地挑了挑,抬聲道,“裴將軍,你在嗎?”
門外。
正在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的裴今宴聽見,心頭驟然一緊,之後,小心翼翼拉開房門,但隻拉開一條小縫,方便兩人說話,又不會春光乍泄。
“我在。”
蘇明妝挑著眉,伸手撩了撩水,讓水聲曖昧一些,吐氣如蘭道,“我口渴了,想喝水。裴將軍能不能把水,給我送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