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萱公主坐在一旁,一邊嗑瓜子一邊道,“當然是托安國公的福,自從父皇知曉安國公教蕭景深武功後,便允許我把他帶出來了,隻是不能離開侍衛視線。”
蘇明妝了然——皇上與武王不同,武王能文能武,便以“未來明君”的姿態,展現實力,吸引跟隨者。
皇上實力不如武王,隻能另辟蹊徑,展現求賢若渴、愛民如子的慈君形象。
加之現在皇上要重用裴家兄弟,為了讓兩人更為忠心,便更要展現慈悲。
“善待質子”,便是手段之一。
想著,蘇明妝垂下眼,用眼簾蓋住譏諷——設計裴今宴英雄救美、煽動她栽贓強嫁,現在又要演慈君,臉皮真是厚嗬!
如果當初沒有皇上的陷害,她怎麼會強嫁裴今宴?怎麼會將蘇家卷進危險境地?
她恨武王,更恨皇上!
可惜……她再恨又能如何?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哪怕父親辭官,但蘇家短時間對文人的影響力不消,便依舊被兩方惦記。
除非離開北燕國……而離開,便能安全嗎?
誰又知曉,其他國君,是否比明德帝好呢?
例如東越國國君,其連親生子都能舍棄,更彆說外人。
一股說不出的壓抑與絕望,席卷而來,讓她難以呼吸。
好在雅琴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緒,也將她從漆黑無光的怨恨中拖拽出來,“小姐,這個發髻可以嗎?比較適合練武。”
蘇明妝抬頭敷衍地看了一眼,“很好。”
起身,問玉萱公主道,“你今天來得這麼早,用早膳了嗎?”
她雖然恨皇上和皇後,卻不恨玉萱公主,因為公主也是受害者,況且,也是公主把那個秘密告訴她。
“沒呢,”玉萱公主依舊嗑瓜子,“今天裴將軍休沐,我怕他出門,所以大清早來堵裴將軍。”
周圍丫鬟們都懵了——堵?如果人家安國公早有計劃,玉萱公主堵在門口,安國公還能取消計劃不成?哪有這麼辦事的?
隻有蘇明妝知曉,從前她們京城雙珠,就是這麼不懂事。
蘇明妝拿捏著輕鬆口吻,道,“原來如此,若有急事,確實可以來堵一堵,若裴將軍沒什麼要緊,便更改計劃。但若時間充裕,可以提前讓人送一張帖子,裴將軍也能挪出時間,招待公主和蕭公子。”
玉萱公主知曉了好友的意思,一邊嗑瓜子一邊點頭,“我知道了,下回我送拜帖。”
“不用拜帖那麼嚴肅,就讓人送一張便條就好,”怕公主尷尬,蘇明妝岔開話題,“這瓜子,你很喜歡?一會我讓人給你包回去。”
玉萱公主哭喪了臉,“不是喜歡瓜子,是我太餓了。”
“……”蘇明妝,“你早說,我讓她們準備早膳,最次,也給你拿一些茶點。”
“沒事,還能抗住,你整理完了?我們去找蕭景深他們?”
“走吧。”
隨後,宮女丫鬟們為各自主子拿來披風,兩名女子並肩出了雁聲院,去了主院。
到主院後,發現裴今宴和蕭景深早就料到兩人會來,在廳堂一邊飲茶聊天,一邊等著她們。
見人到了,便傳膳,用罷早膳,時辰也快到巳時,四人便去了知春院。
走在路上。
本來蘇明妝和玉萱公主並肩而行,卻不知是什麼話題,玉萱公主跑去與蕭質子說話,
裴今宴也順勢來到蘇明妝身旁,輕聲道,“昨天晚上休息得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