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想回去!做夢都想回去!
還用勇氣?哪怕東越國是龍潭虎穴,他也要回去,總比留在北燕國默默等死的好!
裴今宴點了下頭,“願意與我做一筆交易嗎?”
他此舉,也是受了蘇明妝的啟發。
蕭景深猛地轉過身,驚喜地看向安國公,語調有了顫抖,“願意!無論你要求什麼,我都能做到!隻要能讓我回去!”
裴今宴看著激動的蕭質子,突然失笑著歎了口氣,“你在北燕國處境不好,你回東越國,日子怕是更不好過。你可曾想過,你父皇與母後已經拋棄了你,哪怕你不指責他們,隻要你活在這世上一日,他們的罪責便存在一日。
隻要你出現在東越國民眾麵前,就相當於告訴東越國百姓,他們皇帝皇後親生兒子都能舍棄,對子民能有什麼善心?
還有,東越國各方勢力已被你皇兄皇弟分割完畢,你突然回去,哪怕你不爭不搶,他們也會因為你來分一杯羹,而致你於死地。”
“……”蕭景深隱約知曉,但從未想的這麼深刻。
並非他想不到這一點,而是回到東越國,是支撐他活下去的最後動力。
如果他把這殘酷事實想透徹,怕是早就自我了斷了吧。
一瞬間,之前的期待驟滅,從前眼神中的喜悅,也成了自嘲譏諷。
“既然恩公什麼都知曉,又為何問我是否願意回去?難道是憐憫我前途渺茫,來幫我下定決心,早日解脫?”
裴今宴緩緩搖了搖頭,表情依舊嚴肅冷然,“我說過,我是來做交易的。”
蕭景深怔住,清秀俊美的麵龐再次湧現出希望,“既然恩公提出交易,就一定有了萬全之策……最起碼也是初步計劃,我願意!”
裴今宴倒是沒指責蕭質子的“衝動”,畢竟若他處在蕭質子的位置,也會如此反應,“我被人陷害,但這個人,我卻對付不了。而且即便熬過這一次,他多半還會出手,我除了任人宰割,沒有還手之力。”
蕭景深聽著,心中驚愕——聽公主說,安國公是皇上最信任的臣子,也是皇上麵前的大紅人。
安國公夫人的娘家,蘇家,為北燕國第一世家,對文人有著舉足輕重的影響力。
這樣的強強聯合,還有對付不了之人?
難道……難道害安國公的,是武王?
如果是武王,便可以解釋了——連皇上都沒辦法的武王,讓安國公如何對付?
突然他心中沉悶——難道世人皆苦,竟無一人自由快活?他曾經那般豔羨安國公,卻沒想到安國公也有苦衷。
裴今宴停頓片刻,道,“所以,既然惹不起,我打算躲。我在北燕國恐怕藏不住,我得換一個國家隱居。”
蕭景深震驚,“所以您的意思,是讓我回東越國,然後你們全家也隱居東越國?”
裴今宴點頭,“對,我一旦消失,皇上定會派人尋找。哪怕我們藏去其他國家,也避不開北燕國密探,所以不僅需要他國身份,還需要當地一個權勢滔天的人照應。我幫你安全回到東越國,待到我迫不得已隱居時,還要拜托你對我照拂。”
他雖這麼想,卻也知道,實施起來沒那麼容易。
皇上要讓他學荒穀老人的兵法策略,他若拒絕,皇上定會多想,況且……他想學!
他太弱了,根本無法保護最愛之人,他必須要強!強到任何人敵不過他!所以兵法,他一定要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