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今宴等了片刻,見門開了,雲舒探出頭來。
雲舒是出來關門的,本來也是習慣性往外看一眼,誰知道就這麼華麗麗看見站在門口,猶如門神一般的裴將軍,生生嚇了一跳。
裴今宴急忙道,“抱歉,嚇到你了吧?我站在這,是等你家小姐回去。”
雲舒心道——國公爺十二生肖屬木頭疙瘩的嗎?會擔心,就不會送進去?送進去,就不會直接留下?
“國公爺放心,夫人已經到房間了,”之後想了想,又解釋一句,“我家夫人叮囑過,以後不許再叫小姐,要改口稱夫人。現在雁聲院,除了王嬤嬤總是習慣性稱小姐,改不過來,奴婢們都改口了。”
其意思是——夫人改口了,說明完全接受國公爺了,您就進來吧,大家不笑話您。
裴今宴自是聽出了丫鬟的潛台詞,“好,關門吧。”
之後便轉身走了。
“???”雲舒。
雲舒這個恨啊!
恨自己剛剛還是太委婉,應該直接把國公爺拽進去了。
。
裴今宴慢慢走在回去的路上,腦海中不斷湧出女子的身影。
他不敢留下,因為他有個不為人知的秘密——他沒平日表現得那般冷靜自持,那些冷靜都是他裝的!他心裡有隻野獸,總想掙脫桎梏牢籠,衝出來做一些爽快之事。
……但不行!
他是裴家長子,是安國公,他代表了安國公府,他的未來發展也決定家族興衰!
從小母親便這般叮囑他,他也是這麼叮囑自己。
原本,一切安好。
他按部就班地生活,守著規矩、效忠皇上,但自從鬆月寺搭救蘇明妝,他生活就徹底亂了。
他被栽贓,心中野獸咆哮欲出,要殺去學士府,要拎著那紈絝女子的衣領,質問她為何恩將仇報,質問她有否家教,質問她到底想怎樣。
適逢母親舊疾複發,一下子把他心中怪獸嚇了回去,重新安生起來。
後來她提出交易,說一年後和離。
再後來,種種機緣巧合,他目睹她的改變,對她改觀,也從欣賞到愛憐,準備好好與她共度一生。
誰知,又發現他被栽贓,竟是皇上所為!
加之武王欺人太甚,種種累疊,讓他心中本沉睡的怪獸再次蘇醒,蠢蠢欲動,想衝破鎖鏈而出。
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他被流言蜚語包圍……所以他不敢進一步,他怕控製不了自己,衝上去與之打架,
誰嘲諷他,他就撕碎那人的嘴。
誰看他笑話,他就挖掉那人的眼。
誰敢背後議論誹謗,他就擰斷那人的脖子,讓那人沒命再議論。
他也不知野獸出籠後,他會不會真這麼做,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一陣寒風吹來,讓裴今宴逐漸猩紅的眼慢慢冷靜下來,他深吸一口氣,將寒風吸入,鎮壓躁動,順便抬眼看向夜幕。
“這流言……何時是個頭?‘那位’何時與武王交鋒?瘋了……真是要瘋了!”
……
齊膳樓。
伴隨著小二殷勤的諂媚聲,兩名身材高挑、氣質颯爽的女子進入雅間。
在雅間等候的女子見狀,起身笑臉相迎,“翎羽,你可算是有時間出來了,這些日子我天天送帖到你府上,你都說有事,最近在忙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