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今酌道,“回皇上,上麵所有記錄,皆有人證物證。”
明德帝氣得咬牙切齒,“好……好……好一個晉國公府!裴愛卿,此事朕還是交給你,你去查。”
裴今酌立刻撩袍跪地,聲音懇切,“陛下聖明,萬萬不可!裴姬兩家關係錯綜複雜,不是一日半日,已持續數代!被眾人皆知!
如今即便微臣秉持公正之心,也難免會被各方猜忌與掣肘,屆時不僅難以順利查案,即便調查出,其結果也難以服眾,還望陛下體諒微臣的苦衷。”
明德帝一聽,也是有道理。
他歎了一口氣,“好,朕將此事交給他人,還有彆的嗎?”
“回陛下,微臣沒彆的事了。”
明德帝看向裴今宴,見其兩頰消瘦凹陷,臉色蠟黃,眼睛下麵也有青色,“你起來,朕聽說這些日子,你案牘勞形、不得休息,可是真的?”
裴今酌低下頭,不讓皇上看自己憔悴的臉色,“讓陛下擔心了,微臣勞逸結合,沒什麼問題。”
吉公公——都累得脫相了,還沒問題?裴家人啊,真是忠誠得令人心疼。
明德帝也歎了口氣,“今天下午給你放半日假,你回去休息,這是朕的命令。”
裴今酌身形僵了一下,隨後跪地謝恩。
裴禦史走後,明德帝便將皇城司親事官梁蔚召來,將此事交給了他,讓他用最快速度調查,有結果便及時回報。
翌日上午,梁蔚便麵見皇上,將初步調查結果交了出來。
明德帝看後,龍顏震怒,因為晉國公府之人接觸武王門客並非最近之事,而是持續數年!
雖然還沒調查出姬家是否出賣過皇上,但其明明打著對皇上忠心不渝的口號,與武王一派偷偷見麵,已罪不可恕!
禦書房。
明德帝聽完回報,龍顏鐵青,擺了擺手,聲音冷厲,“繼續調查。”
“微臣遵命。”
“下去吧。”
親事官行禮後,恭敬離開。
人一走,明德帝便一掌拍在桌上,咬牙切齒,“好一個姬睿廣,平日裡表麵忠誠,實際卻心懷鬼胎!是暗中勾結、充做內應,還是兩頭下注?朕現在就想砍了他的腦袋,抄了他家!”
吉公公急忙勸道,“陛下息怒,萬勿傷了聖躬!先等等梁大人調查,也許……也許是誤會呢?”
“誤會?哪來那麼多誤會?那晉國公府一直視安國公府為敵,處處比較、爭寵,他們做了什麼出來?要功績沒功績,要忠心沒忠心!朕都懶得調查,現在就想砍了他們!”
“皇上萬萬不可、皇上息怒!”吉公公隻能努力勸著。
明德帝當然知道不可了!
現在的局勢,那些瞎了眼的官員明知武王是反賊,隻因先皇那老糊塗,竟支持反賊!還有姚閣老,那姚閣老除了不斷掏國庫、要銀子,就是打太極、裝糊塗!
那晉國公府這麼多年一直以肱骨忠臣自居,這個敏感時期,若公開治罪,他不僅損失了表麵的勢力,更損失士氣!
也就是說,哪怕證據確鑿,為了影響,他也不能表現出來。
明德帝氣得摔了杯子。
吉公公絞儘腦汁,想辦法哄皇上開心,靈機一動,“但陛下也有收獲啊,陛下英明神武,蘇家才歸順,一個蘇家,頂十個個晉國公府。陛下您忘了,長樂節那日,安國公夫人可是公然讓武王下不來台的!”
明德帝想起曾提出的問題:如何讓王朝延續;蘇明妝語出驚人,說要好好生兒子,生同心同德的好兒子,暗諷武王有異心,為北燕國之弊,便心情爽快!
他歎了口氣,“是啊,明妝真是為朕出了一口惡氣,朕已經多久沒那麼高興了?卻不知明妝的病情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