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氏苦笑,“是啊,教他這麼久,我也是第一次看見他走神,甚至還懷疑他生病,想為他診脈來著。”
霍薇點了點頭,“可能是太辛苦,身體吃不消了,這段時間,他清早過來,整整學一天,晚上才回宮,中途我們讓他休息,他都不肯。我們兩人輪流教,都有些吃不消,更何況他一人。”
聯想到蕭質子的遭遇,嚴氏深深歎了口氣,眼神有掩飾不住的悲哀,“多好的一個孩子,命為何會這麼苦?東越國皇帝和皇後也是狠心,自己的孩子,說舍棄就舍棄。”
霍薇歎息,“是啊,若皇上肯放過蕭皇子,我都想把蕭皇子留在我們家了,正好我們家人少,讓他留下給我們當兒子。開個祠堂,把他姓也改了,改成裴。”
嚴氏哭笑不得,“彆胡說,人家可是一國皇子。”
霍薇笑著點頭,“對對對,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們家小容不下。”
兩人就這麼你一言我一語地聊了起來,享受難得的清閒時光。
……
午膳之後,公孫母子告辭出宮——這種相親活動時間往往不長,就是一兩個時辰,再用個午膳便結束。
公孫母子離開後,皇後午休、作陪的娘娘們也回宮,蘇明妝被公主留了下來,兩人去了錦繡宮。
剛一回來,蘇明妝便把錦繡宮的宮人請了下去,與玉萱公主單獨說話,“你怎麼了?自崇文樓出來,你情緒便很低落,我問你、你也不回答,是我們剛剛不在時,公孫公子說什麼冒犯你的話了?”
“沒有,你彆瞎想,”玉萱公主擠出一抹微笑,搖了搖頭,“可能是累了吧,我挺好的,而且看樣子,公孫夫人對我印象也不錯。”
“……”蘇明妝——當然不錯了,從崇文樓回坤寧宮後,公主表現得就無比乖巧,異常尊敬公孫夫人不說,還噓寒問暖。
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擔心!
公主的一舉一動,都反常得很。
“你是不是不喜歡公孫公子?雖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一般父母多少都會參考兒女的意向,你與皇後娘娘好好說說?”
玉萱公主苦笑,“彆人不知內情,難道你還不知?父皇和母後安排公孫潛為駙馬,定有其原因,也多半是朝堂上的安排。我是一國公主,既然享受了榮華富貴,便早晚有一日要還回去。”
說著,搖了搖頭,“算了,隻要他們同意,我沒意見。”
蘇明妝突然想起夢中,公主遠嫁他國和親。想來,公主當時也沒反抗,乖乖遠嫁了吧。
“你喜歡公孫潛嗎?”
“不喜歡。”
“公孫潛應該喜歡你。”
“我知道,你們離開後,他和我說了。說狩獵節那日,我救他,讓他改變了對我的看法。”
玉萱公主見好友擔憂的神情,失笑出來,“為何愁眉苦臉?公孫潛書香門第、斯文儒雅、風評也很好,這門婚事不算壞。”
蘇明妝點頭,“我知道,隻是我覺得你不高興……你討厭他?”
玉萱公主搖頭,“之前有一些排斥,今日他袒露心聲,從前他對我的不敬,我也就不介意了。”
“以後,你有可能喜歡上他嗎?”
“不知道。”
“那你在悲傷什麼?”蘇明妝不解地問道。
玉萱公主伸手,捏起自己白嫩的麵頰,“我表現得很悲傷?是啊,既然已接受聯姻,對方還是各個方麵無可挑剔的男子,我應該高興才是,到底在悲傷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