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我同住一個屋簷數年,你寧願相信一個外人,也不相信我?”
“就因為我心悅你,我就該死嗎,我就要被送上山任人欺淩,就要被人隨意侮辱嗎?”
“這靜心庵哪裡是什麼庵堂,分明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魔窟,你知道她們每夜都會和男子歡好嗎,你知道她們對我非打即罵嗎,你知道這三年我聲聲泣血的寫過無數信,全都石沉大海嗎?”
沈弦月身子踉蹌了一下,竟生生哭出血淚。
“你不知道,就像你不知道這背後的一切,都是你口中這個溫柔善良的人一手安排。”
“是我錯了,我簡直錯的離譜,我瞎了眼,當初就不應該結交她這個白眼狼朋友。”
說完,她突然仰頭大笑,笑聲中帶著深入骨髓的哀傷和絕望,字字泣血,聲聲斷腸。
“爹,娘,女兒後悔了!”
在他們二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沈弦月毫不猶豫的將簪子刺進脖頸,血瞬間飆了出來,她就這樣軟軟的倒在地上。
手指還在摩挲著簪子末尾的玉蘭花。
恍惚間,她又看見那個溫婉的婦人將白玉簪戴在她鬢間,笑意盈盈的說:“爹爹親手雕刻的,我們月月戴著真好看。”
“爹爹真厲害,這玉蘭花雕的像真的一樣。”
練劍的男人走過來,爽朗的笑聲傳出很遠,一雙粗糲的大手輕輕放在她的頭頂:“月月喜歡就好,等將來月月出嫁,我給月月準備一整套白玉首飾,他夫家再厲害,也不敢輕視了我們去!”
“孩子還小呢,說這麼做什麼!”
“那又怎麼了,我們月月就是天生要受到寵愛的,她一輩子都是爹爹的掌上明珠。”
沈弦月的意識在漸漸消散,耳邊仿佛傳來什麼人的呼叫。
不過不重要了,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馬上,就要見到爹爹娘親了。
“爹爹,娘親!”
沈弦月猛地坐起來,額角已經沁出一層汗,臉色蒼白,驚魂未定。
“怎麼了,又做噩夢了?”
她一轉頭,坐在床邊的居然是蕭黎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不成她沒死?
被人救下了?
“是不是又想他們了,等明天宮宴完,我帶你去祭拜一下伯父伯母,好嗎?”
說著捏起帕子想去擦她額角的汗,卻被沈弦月側身躲過了,他的手就這樣僵在半空中。
宮宴?這不是三年前的事情嗎?
一個可怕的念頭浮現在腦海裡。
她好像回到了三年前!
就是今天,她聽說了聖上有給自己賜婚的意思,急的當場就跑過來想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沒想到路上腳滑了一下,摔在地上,就這麼暈了過去。
再醒來就是現在的情況,她不顧一切的將自己的心意和盤托出,沒想到蕭黎楊卻指責她這樣的想法有悖人倫,不知廉恥。
當晚聖上賜婚,蕭黎楊以她要為父母祈福,不想嫁人為由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