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嚇得不敢出聲,隻是應了一聲,抱著東西就趕緊跑開了。
宋嘉音這才站直身子,快速掃了一眼宋凜那張冷峻的臉,然後又低下了頭。
宋凜偏要問:“母妃找你都說了什麼?”
宋嘉音聲音細弱蚊蠅:“沒什麼,就是聊聊家常。”
宋凜卻不肯罷休:“走吧,我送你回去。這邊離含章宮挺遠,你不熟悉這裡,容易迷路。”
宋嘉音連忙拒絕:“怎麼敢勞煩太子殿下,我腿腳不方便,走路慢,若是誤了太子的正事,我真的擔當不起。”
宋凜固執己見:“我也要回東宮,順路而已。含章宮離東宮最近,你以後要是有什麼需要,隨時都可以來找我。”
無奈之下,宋嘉音隻好跟在他的身後,一步步往東走去。
走了一段路,宋嘉音始終一言不發。
宋凜等不到她的回應,便想起了以前,宋嘉音走到哪裡,哪裡就充滿了歡聲笑語。
現在的她太沉默了,沉默得讓宋凜心裡發緊。
於是,他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昨日之事,你不必放在心上。”
這是什麼意思?他讓她再嫁人,現在卻又不讓她放在心上?
可是,她已經放在心上了。
宋嘉音繼續走著,沒有回應。
宋凜沒有得到她的答複,又說道:“比起罰跪,嫁人是不是更好些?你不是不想在這宮裡久住嗎?我助你離開不是更好?”
宋嘉音心頭猛然一震,不知道這是安慰還是試探。
但他這究竟是什麼意思?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嗎?
罰跪就罰跪了,不,另嫁更可怕。
宋凜憑什麼自以為是?憑什麼替她做決定?
“嘉嘉。”
不知何時,她竟然走到了他的前麵,這是十八年以來,宋凜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可是這個哥哥有點奇怪,但具體哪裡奇怪,她又說不上來。
其實沒必要在這個時候對她內疚,另嫁就另嫁吧,反正還有些利用價值,至少活著的這些日子裡,暫時不會再受罪。
她停下腳步,轉身看向他,眼裡沒有一絲多餘的情感。
宋凜皺著眉問:“你為什麼不說話?又沒有旁人在,哪怕是不滿,你也可以說出來。”
她一直沒有說話嗎?
不好意思,在金國語言不通,說什麼彆人也聽不懂,索性就不說了,如今好像也習慣了沉默。
她也是真的是無話可說。因為她現在已經知道了他的目的,所以宋嘉音覺得再多說一句話都是廢話。
以前她總是嘰嘰喳喳的,被說是野種的時候,她哭著辯解,嚷嚷著說自己不是。
三年前要去和親之前,她到處求情,到處哭鬨,可又有什麼用呢?
宋嘉音搖了搖頭,拒絕說話。
宋凜的眼神黯淡下來,看著如此嬌弱又倔強的人,心裡越發發緊,他真擔心,要是再逼得緊些,她真的會沒了命。
他就是多嘴問了,她這樣還能是什麼原因呢。
他就是不太適應現在的氣氛,便轉移了話題:“今晚有慶功宴,你會參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