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車時間到了,剛才一直沒見的售票員提著大包小包一路小跑著上了車。
喘了口氣就道:“把車票錢準備好啊,馬上收錢了。”
汽車起步,晃悠悠的往馬路上開。
剛出車站,一輛自行車‘嘎吱’一聲停在車旁,騎車的男人喊道:“麻煩停一下,還有人沒上車!”
司機踩了刹車!
從自行車後麵下來一位女同誌,女同誌提著東西上了汽車,轉頭對著騎自行車的男人揮了揮手,“哥,你回吧。”
等她再轉過來,看到車上坐著的人後,臉上的表情先是一愣,然後笑了笑,目光在車子裡掃了掃,沒找到其他空位。
售票員手往蘇昭昭他們過道對麵的空上一指,“那裡有空位,先坐下,彆耽誤時間了。”
在售票員的催促聲中,於慧心隻好坐了過去。
“真巧啊!顧團怎麼有空來城裡的?”一坐下,於慧心便開口問道。
顧衡點了點頭,“請了一天假,過來逛逛。”
於慧心臉上的笑差點掛不住,顧衡都有時間請假,偏偏老嚴說什麼沒空。
人家怎麼有空的?
不會就是因為顧衡請假,老嚴才請不了的吧?
“是嗎,是帶弟妹來逛街的吧,中午你們是不是在李記吃飯,我恍惚間好像看到了,還以為自己認錯了呢。”
“對。”語言簡潔,特彆的客套。
客套得,於慧心都不知道該怎麼聊下去了。
以前顧衡可不這樣。
蘇昭昭坐在裡麵靠窗的座位,顧衡坐在外麵,從於慧心坐過來,她除了對她點點頭打了個招呼外,一直沒開口。
讓她和顧衡聊。
她不開口,於慧心卻不放過她,和顧衡聊不下去,她便找蘇昭昭,“小蘇變化可真大,難怪我之前沒認出來,人靠衣裝佛靠金裝這句老話可真沒說錯,你現在看著哪裡像是鄉下來的呀。”
老嚴還說什麼鄉下人樸素,這個蘇招娣哪裡樸素了?
一有條件,還不是往自個兒身上收拾裝扮。
那臉上能白成那樣,肯定擦了粉。
才來多久就這樣,以後還得了?
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對,聽說還改了名字,叫什麼蘇昭昭,真能裝。
名字再怎麼改都改不了她的身份。
她以為改個土裡土氣的名字就能成城裡人了?
虛榮!
果然,她一點也沒看錯,難怪對這個女人她就是喜歡不起來。
這就是原因。
想著這裡,於慧心譏諷的勾了勾嘴角。
蘇昭昭帶著客套的微笑,“嫂子過獎了,我也就是把自己收拾整齊些而已,比不上嫂子大氣,你穿的才叫好呢,一看就是有錢人家。”
小蘇小蘇,當著顧衡的麵叫得還挺親熱。
於慧心這種身份的人最不想聽到的便是彆人說她有錢。
這年頭,資本家才有錢呢。
這是她最怕人提起的身份,因為這個身份,哪怕嫁給了嚴光,她的腰杆也都是彎的,不像無產階級那麼的理直氣壯。
這不,車裡的其他乘客聽到‘有錢’兩字,都把目光明裡暗裡的看向於慧心。
她穿的衣服,手上戴的表和戒指,腳上的皮鞋,懷裡抱著的網兜,網兜裡裝著的一個一個鐵盒子,一看就是高級貨,一般的商店都買不到的高級貨。
於慧心臉色都變了,“什麼有錢不有錢的,咱們都一樣。”
蘇昭昭挑眉:“是嗎?”
“當然!”
“那就一樣吧。”說完後,蘇昭昭不再開口,閉目養神。
把天兒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