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的獨立辦公室相當整潔,在馬恩的視線能看到的地方都沒有垃圾,窗台的位置還有著幾朵長在盆栽上的鮮花。
一麵巨大的木櫃佇立在他的正前方,也就是辦公椅後麵,而且就在高約兩米的位置,可以看見一處上鎖的保險櫃,以櫃內物品的豐富程度來看,這些很可能都是李醫生以前的東西。
沒人把它們拿走嗎?
哢噠。
許文伸手把正在運行的錄音設備關掉,抬頭看向坐在拘束椅上的年輕男子。
“馬恩啊馬恩。”他有些幸災樂禍地問道,“你為什麼要在動手前去看他,為了讓全部人都懷疑你有問題嗎?”
馬恩坐在椅子上說道:
“我在走廊上能讓他開槍自殺,也能用眼神把你的腦袋扭下來,注意點。”
許文連忙站直了身體掩飾道:
“我的意思是,這樣會給你的出院造成問題……”
這就是馬恩殺死呂義德的原因之一。
次要對策——展現力量。
至於為什麼自己要去見他,自然是為了讓這件事在少數人的眼中變得合理——某些許文沒必要知道的人。
“出院的事情,怎麼樣了?”馬恩隨口提問道,好像他才是負責審問的那個人。
許文撓了撓頭:
“我在處理,但其實就算他死的時候你不在場,他們肯定也會把你列入懷疑名單,按理來說,你是由我全權負責的,但我是新來的,沒有那麼簡單。
“而且現在看來,你跟我老師的交易應該是私底下進行的吧,醫院裡的其他員工都以為你沒錢沒勢,副院長都叫我把你犧牲掉了。”
“老師?”馬恩麵露疑惑。
許文退後靠坐在辦公桌邊:
“李醫生在來到這裡前,曾在我的大學裡擔任教授,雖然那時他沒現在掙得這麼多,但也有各種特殊業務,其中就包括了私下招收學生,如果願意的話,還能在他手底下直接讀到博士。
“雖然在我讀研前就離開了,但其實我需要的也不是後門,而是知識。
“這位一門心思鑽營的教授,是我見過的學者中造詣最高的。”
年輕醫生談及這位老師的時候語氣中沒有絲毫尊敬。
“他也是位不錯的合作夥伴。”馬恩說道。
至少過去的自己也選擇了他。
許文同意道:
“嚴格來說,他也是位好老師,不過很可惜,在他死後,沒有哪怕半個人還會想念他,我去參加了他的葬禮,那裡沒有誰是真心替他哀悼的。
“我聽說他有位前妻,還有個沒見過麵的女兒,但是她們都不在乎這個老東西的死活,他早就準備好的遺囑中也沒提到她們,他明麵上的財富全都捐了出去,似乎是想換取好名聲。
“而非法的那些,就將永遠地待在銀行裡了。”
在他說話的同時,馬恩的注意力也被機械結構的密碼鎖給吸引了。
他隱約有種感覺,一種不太合理,但卻值得相信的直覺。
馬恩覺得自己知道怎麼用念力打開這個鎖,就好像……
他以前曾經這麼這麼做過。
“不過我有件事情沒搞明白,不是說我在乎他的死活。”許文的聲音將他拉回了現實,“但我還是有些懷疑他到底是不是自殺的。
“我知道警察給出了結論,但也許他死的原因沒有那麼簡單,畢竟……
“這裡不止你和我。”
馬恩神情平和地回答道:
“我不在乎你,或者任何其他人,就像我不在乎呂義德,他如果不是恰好擋在了我出院的路上,我也沒有心情理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