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她的孩子終於平安降生了!
曲畔渾身鬆懈下來,再次陷入黑暗。
轟隆隆,炸雷盤旋,暴雨如注,兩道身影抬著棉被卷裹的屍體走進墓地……
隨便挑了個地方,拿起鍬鎬挖出一個不是很深的坑,將屍體丟進去。
土埋到一半,電閃雷鳴間,一隻慘白的手從土裡伸出來。
兩道身影同時一僵,丟下手裡的工具箭一般跑遠。
“鬼啊!鬼啊!”
曲畔聽著迅速遠去的慘叫聲,踉蹌從坑裡爬出來,環顧四周。
墓碑林立,黑影幢幢。
抬手摸上自己的肚子,癟了!
對了,她已經生下孩子了,可,她的孩子呢?
曲畔跳回坑裡,在泥水中到處摸,驀地,抓到一隻冰冷小腳。
不可能的!曲畔在心裡瘋狂呐喊,機械的抓著小腳拎起。
一個渾身慘白的嬰兒被她倒拎著提起,曲畔一陣天旋地轉,抖著手去試嬰兒的鼻息,哪還有一絲活氣。
“曲蘭,楚漢良,你們殺了我的孩子,啊啊啊!我要你們不得好死!”
“小姐,小姐,快醒醒!”
巧兒急得伸手去推怎麼也叫不醒的曲畔。
曲畔驟然睜開眼,視線裡是巧兒討喜的臉。
見曲畔終於醒了,巧兒連忙扶著曲畔靠坐在床頭,端過來安神湯喂曲畔。
“小姐,喝幾口醒醒神。”
曲畔搖搖頭,她這是心病,不是湯藥能醫的。
巧兒無奈歎口氣,“都五年了,小姐這病中西醫都看遍了也不見好,可怎麼得了?”
留洋五年,曲畔才回來蘭城,她以為時間能治愈一切,可直到踏上這片土地她才知道,那些她以為已經遺忘的痛苦,時時刻刻如影隨形,從未消失過。
幸好,她的機會來了,再有三天,曲蘭和楚漢良就要舉行婚禮,到時就是他們的死期。
自曲畔身上散發的濃烈恨意讓巧兒心驚,巧兒結結巴巴地道。
“小,小姐,裁縫鋪剛剛來電話說,禮服已經做好了,十點就要過來為小姐試穿。”
曲畔點點頭,下床趿拉著拖鞋去洗漱。
嘀嘀!
窗外響起喇叭聲,曲畔走到窗邊朝外看去。
男人邁開長腿走下黑色老爺車,身材頎長,軍裝筆挺。
似乎是察覺到了曲畔的目光,男人驟然轉頭看向曲畔所在窗口。
是殺死她孩子的凶手,少帥楚漢良!
曲畔心臟狂跳,猛地縮回身。
這裡是曲家老宅,阿爸和曲蘭母女並不住這裡,他為什麼會來?
曲畔衝回臥房,從枕下抽出手槍子彈上膛,再跑回窗口,楚漢良已不見蹤影。
楚漢良走進堂屋,問在前帶路的傭人。
“你們府上是誰在裁縫鋪訂的禮服,能否請出來一見?”
身為少帥不但人長得帥還如此客氣,傭人很願意幫忙傳話。
“少帥稍等……”
傭人穿過堂屋去找曲畔,恰撞見曲畔拿著槍從門裡出來。
“小姐!”傭人嚇得連連後退。
曲畔風一般沿著回廊衝到堂屋門外,卻聽到一道奶聲奶氣的聲音。
“阿爸,我沒看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