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恬的語調很平,可衛雲霆硬是從她的語氣裡聽出了不屈之意。
若是平常女子,哪怕這輩子藏在後宅,也就認命了。
偏偏她說自己會撐不下去。
衛雲霆真沒想到,薑恬竟還是個烈性子。
他沒有因她的話而產生半分動容。
兩個人的地位差異巨大,雖有了夫妻之實,衛雲霆卻未曾把她真正放在眼裡。
所以,聽到薑恬這番話,他隻覺得好笑。
“你沒有見識過人間疾苦,自然認為深宅束縛了你。可你並不知道,外界並非那麼好。”
衛雲霆的手按在她的手上:“往後這些事不必提了,等到時機成熟了,本王會帶你出去玩樂一番。”??????????????????
嘴上這麼說著,衛雲霆沒這個打算。
他正在向外界散播自己癡迷一個下堂婦的消息,若是薑恬出去了,恐怕會當場命喪於街頭。
有人樂於看他沉溺女色,自然也有人不想看。
一些自詡正義的俠客,要是趁著她獨自出行,秉著替天行道的名聲把薑恬殺了,他沒法說一句不對。
既然如此,風波到來之前,她還是少露麵為妙。
薑恬這次倒是沒有失望之意了,她冰雪聰明,自然看出衛雲霆已經對她不耐煩了。
她隻乖巧點頭。
看她柔順地窩在自己的懷裡,如同一隻名貴的貓兒,衛雲霆心頭又多了幾分喜愛。
不論她生了幾塊反骨,隻要她知道有恩必報,衛雲霆就料定她會安安分分。
“春宵苦短,本王明日還有事,今日就早點歇了吧。”
衛雲霆把薑恬抱起來,等在浴池中洗漱完,她早就撐不住昏過去了。
第二日衛雲霆一大早就走了,果不其然,好幾日沒有現身。
而街頭上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突然流傳起衛雲霆迷戀一個下堂婦的香豔軼事。
那傳聞中,慎王偶然撞見一個女子河邊尋短見,便動了惻隱之心救了她。
等到問清楚緣由,方才知曉這女子是個被休棄的下堂婦。
而她的那位夫君,好賭成性,拋妻棄家,自己身體有礙,卻拿無子做引,想棄了結發妻子入贅。
王爺明察秋毫,將那個舉人懲治後,又被那下堂婦所惑,特意把她安置在自己的彆苑中,日日寵愛。
這事染上了桃色,傳播極廣,到最後便口口相傳。
不少人想探查此事是否為真,一些與彆院的下人有往來的人就趁機出來說了,確有此事。
天下皆知王爺不好女色,可對那女子倒是另眼相待,三日裡去了兩回,每日都過了夜才走。
有了旁人佐證,這事倒有了幾分真實。
誰曾料到,沒過幾日,衛雲霆竟藏都不藏了,流水般添置女子喜歡的綾羅綢緞和金銀珠寶,和一些精巧的物件,全都送到了彆院去。
這下旁人信了,王爺還真是在金屋藏嬌啊。
百姓都聽聞的事,怎麼瞞得過那些世家貴族的耳朵。
京城中,左相和右相交換了情報,又互相對視了一眼。
在彆人眼裡,他們是對手,實則兩人早就站在了一條線上。
“衛雲霆不是在詐我們吧?”左相問道。
右相的人更擅長搜集情報,他捋了捋胡子,說道:“探子偷偷進院子看了那外室一眼,說是跟端容公主的容貌頗有幾分相似之處。”
左相瞪大了眼睛。
誰不知道早就出去和親的端容公主,曾經與衛雲霆差點結成了夫妻。
當年衛雲霆追逐端容公主的狂熱,滿京城無人不知。
若不是陰差陽錯,端容公主代替被毀容的姐姐和親,衛雲霆早就成了駙馬,而不是他們的心腹大患,
“若是這樣,那便說得通了……”
端容公主出嫁後,衛雲霆傷極痛極,一夜白頭。
若非皇帝體恤,找了名醫給衛雲霆診治,他怕是要頂著那頭白發過一輩子了。
所以,碰到個與端容相似的女子,他上了心思,倒也正常。
“那我們該如何做?”
右相隻說了四個字:“按兵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