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晟做夢都不敢夢到眼前的一切。
薑恬對他永遠都是冷冰冰的,她一絲一毫都不喜歡他。
她心中的至愛是另外一個人。
蕭晟看透了這一點,自然不會奢望她會對自己露出笑臉,哪怕在夢裡。
可如今,薑恬把他當成了另外一個人,與他耳鬢廝磨,還要床笫纏綿。
薑恬的手撫在他的身上,蕭晟的心一陣滾燙沸騰,一陣寒冰刺骨。
“衛雲霆,你怎麼還不動彈,是不是真不喜歡我了……”
薑恬眼睛都沒睜開,語氣卻嬌的很。
如果他就勢扮演衛雲霆,就可以得到薑恬,哪怕隻有一夜。??????????????????
衛雲霆麵前的薑恬,與蕭晟麵前的大不相同。
一個全身心愛著你的人,是天大的誘惑。
蕭晟身體僵硬得不成樣子,他甚至閉上了雙眸。
薑恬還在纏著他。
兩人緊緊相貼,溫熱柔軟的身子,織出了一個錦繡的牢籠,把蕭晟包裹其中。
如果就此淪陷,哪怕明日睜開眼,會麵臨萬丈深淵,但至少此時此刻,他能擁有薑恬。
然而——
蕭晟慢慢睜開眼睛,他把所有的痛意壓下去,緩緩地、緩緩地把薑恬推開。
“薑恬,我是蕭晟,不是衛雲霆。”
他的語氣平靜中帶著壓抑,如果看他的眸子,就會發現,那雙眼是赤紅的。
哪怕得不到,他也不願做旁人的替身。
更不願如同跳梁小醜一般,為了祈求一點點稀薄的愛意,把最醜陋的獸態暴露出來。
他……更不想為了一時歡愉,與薑恬走進死胡同。
沒有蕭晟作為倚靠,薑恬很快就半伏下去。
她的眼角落下了淚,嘴裡仍在喃喃:“不要蕭晟,我要……我要衛雲霆……”
蕭晟眸光中藏著堅冰,他極慢地站了起來,把衣裳重新穿好,又冷淡著一張臉,將薑恬抱到了榻上。
她很快就睡著了。
蕭晟看了她很久很久,最終還是走了出去。
他知道,也許除了這一夜,往後再難得到薑恬的心甘情願。
可他不覺得自己比衛雲霆差,他能得到薑恬的愛,他就不能麼?
不試試,蕭晟永遠不會甘心。
第二日,薑恬醒來,蕭晟沒有去見她。
一直到第三日,他才過來找薑恬。
“我頒布了聖旨,往後女子皆可行醫。你之前跟衛雲霆抱怨過的事,我來替你完成。”
老皇帝在位時,對女子的束縛極深,蕭晟偶然間聽薑恬說過幾句。
她活得不自在,不單單是衛雲霆不在她身邊,也是這個世道在約束著她。
蕭晟願意一點一點為她解開枷鎖。
幾日不見,薑恬又消瘦了許多,她的臉色倒還是算是可以。
聽到了蕭晟的話,薑恬微微一怔,扯出了一個極淡的笑容:“天下女子都會感激陛下。”
蕭晟眸光深邃:“我不需要她們感激。”
他隻想讓薑恬開心。
“女子之無奈,並非一項行醫能解決,陛下有憐憫之心,那就多請為她們思量。”
蕭晟沒有反對,隻點頭。
朝堂之事,多半無聊至極,蕭晟不想跟薑恬多說。
他遲疑了片刻,問薑恬:“……你近日在忙些什麼?”
薑恬一怔,仿佛沒料到他會這樣問,她想了想,還是回答了:“在太醫院中跟隨著太醫們學習,順便晾一些藥草。”
“……嗯。”
蕭晟沒有提那天晚上的事,不論薑恬有沒有想起來,還會不會記得,他們都沒發生過什麼。
提了,也不過是徒添煩擾。
此刻,他的心跳有些快,手心被他攥出了汗,他才下定決心開口:“過不了多久,城北會舉行一場燈會,我想帶你去看看……你願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