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向南好多年沒哭過了。
送薑恬去醫院的路上,他的眼淚還是忍不住湧了出來。
全程他都渾渾噩噩的,看著鄭菲菲忙裡忙外,靈魂好像出竅了。
一直等到薑恬拍了一下他的後腦勺,他才慢慢回過神。
住院手續已經全部辦好了,薑恬躺在病床上,右手纏著紗布,精神狀態還算是不錯。
“沒見過這樣的場麵,嚇壞了?”
路向南緩慢地看著薑恬,本來已經回去的眼淚,一眨眼又掉了下來。
“姐……”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隻能蒼白地喊著薑恬。??????????????????
薑恬順手用完好無損的那隻手摸了摸他的頭發:“行了,今天這件事就算是了結了,以後不用擔驚受怕了。”
她的語氣倒是風輕雲淡。
跟護士交流完進來的鄭菲菲剛好聽到了,氣不打一處來。
“薑恬,你都快三十的人了,表現跟三歲一樣,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薑恬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大小姐,你先彆生氣,那個時候不這麼做,咱們能走得了嗎?你不是沒看到,秦棟就差逼我生米煮成熟飯了。”
鄭菲菲還是氣鼓鼓的,但她又不能跟一個病號大發脾氣,就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醫生不是檢查說了嗎,這個傷很快就能好,就是一些皮外傷,沒有傷到血管。我小時候跟戲班子裡的師父們學過,他們有的人練雜耍,就練這一套。看著刀子紮進去血呼呼的,實際上傷口其實一點都不深。”
“我那時候就喜歡研究這些,現在就派上用場了。”
薑恬刻意用一種輕鬆的語氣談起那驚險的一幕。
………………
刀子紮進去後,在場的所有人臉上都變了色。
秦棟直接“蹭”地一下站起來。
手裡的煙屁股不知不覺掉下去了。
沒想到薑恬對自己那麼狠。
薑恬還在繼續說:“你們那邊兄弟背叛了,就要給自己紮一刀,我沒法承您的人情,更不能隨隨便便就跟您成為夫妻,隻能這樣了。”
秦棟盯著薑恬,眼底泛紅:“你真是一點路都不給自己留。”
薑恬笑容裡帶著一種孱弱的蒼白:“我隻想既不得罪你,又護我的人。”
他們這種混的,把江湖上的規矩看得比什麼都重。
薑恬這一刀子,算是把秦棟強迫她的可能性都砍斷了。
一個柔弱的女人為了不跟他,敢對自己下刀子,他要是還緊追不放,那就是壞了道上的規矩。
秦棟要是還想在這邊混,就得放棄薑恬。
她不點頭,他要是還敢亂來,第二天道上的其他人就會知道,秦棟把一個女人逼得走投無路了,動了刀子還不放棄,這是要逼死人。
秦棟混了那麼多年,自然清楚薑恬的用意。
就是因為清楚,他才難以放手。
夠辣。
秦棟看向薑恬的目光裡帶著難言的灼熱。
真沒想到,薑恬處處給他驚喜。
真不愧是他看中的女人。
貓捉老鼠的遊戲玩了那麼長時間,她竟然實現了絕地反擊,還成功了。
然而,秦棟心頭火熱,腦子卻沒有灌水。
事到如今,他再爭再搶,薑恬說不跟他,就是不跟他。
再膠著下去,他們也不會有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