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淩寒沒有婉轉勸告,而是實情相告。
即便薑恬跟皇上沒有任何關係,沈言跟她也不可能。
謹容夫人,功臣的寡妻。
鎮國公府的世子,未來的國公爺。
兩個人一個人十八歲,另一個三十歲,薑恬跟鎮國公夫人才是一個輩分的。
這樣的關係,涉及倫理,根本就不能跨越。
除非沈言不怕被眾口鑠金,被當做不堪的人物。
隻要他還想保住如今的社會地位,就不能把對薑恬的心思公之於眾。
“你怎麼知道不可能,你怎知這世上隻有一條路……”
沈言喝得越多,腦子就越清醒,心中就越不甘心。
也許,也許他們可以……
也許皇上會厭棄薑恬,會把她驅逐出京城,到了那時,他們就可以有機會了……
也許……
那麼多的也許,都不能彌補現實的巨大鴻溝。
沈言心裡清楚。
蕭淩寒心中如同明鏡:“你們兩個人,若是你想跟她在一起,即便是兩情相悅,也必定得有一方放棄現今擁有的一切。”
要不然薑恬給他當外室,一輩子見不得光。
可沈言那時還是要娶正妻的,到時候薑恬如何自處,仍然是個難題。
要不然就是沈言,他過了十八年榮華富貴的日子,如今要隱姓埋名,隻為了一個女人,他舍得嗎?
即便他舍得,他的父母對他寄予厚望,把鎮國公府所有的未來都壓在他的身上,養育之恩能輕易舍棄嗎?
總之,他和薑恬之間藏著太多的鴻溝。
他們根本就沒有在一起的任何可能。
“你要是再執迷不悟下去,到時候影響的就不是一個人了。我還是勸你早些放棄,讓你母親相中一個,娶進家門,心思就淡了。”
“你不懂,你根本就不懂……”
沈言生來就什麼不缺,他甚至比劉玨的日子還要好過許多。
劉玨至少過過多年的苦日子,還去邊關賣命換取活著的契機。
可沈言,他小時候就有無數人為他賣命了。
他想要的,就沒有得不到的。
能夠在這樣的情境下還沒有長歪,他已經很不容易了。
這樣的人,真有了求之不得的人,又怎能輕易放下。
蕭淩寒深深地看了沈言一眼,就不再開口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際遇,他和沈言,即便是好友,卻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他懂不懂,隻有他自己知道。
沈言心中的苦悶不必言說。
好友的每句話,其實都是闡述事實,可是太過於殘酷,以至於他無法接受。
蕭淩寒不說話了,沈言就自己獨酌。
到最後連他都不知道喝了多少,他越喝腦子越清明。
最終,他抬起頭,望著蕭淩寒:“我決定試一次。哪怕不行,那我也沒有遺憾了。”
蕭淩寒的表情微微變了一下,他過了很久,才問沈言:“你想怎麼試?”
沈言的眼裡流露出了茫然。
其實他根本不知道怎麼試。
畢竟薑恬對他總是不假辭色,他們兩個人的關係,也隻有互相認識而已。
也許他的母親比他還要被薑恬所欣賞。
“既然你不知道,那你還是遠離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