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個決定告訴薑恬,她沒有偽裝出受寵若驚的模樣,而是點點頭:“你的那些臣子會允許我登上朝堂嗎?畢竟我是你的皇後,在他們的眼裡,我隻是你生兒育女的工具。”
趙璟的嘴唇有些微微發白。
他用一種繾綣的目光看著心愛的女子。
體弱以後,兩個人同房的次數就減少了,但他還有一雙手,所以他們同床共枕並沒有任何不妥之處。
他搖搖頭:“既然我把你帶進去了,你就不必畏懼外麵那些風雨,我會為你遮蔽。”
頓了一下,他問薑恬:“你在朝堂上……想做些什麼?”
他更想問問這個女子,她想要的是什麼。
江山被他治理得很好,權力越發集中在他一個人手裡,百姓的日子好過許多了。
他看不透這女人到底要什麼。
她若是想推翻這座江山,完全可以對他下手,外麵有那麼多的反王,她隨意找一個合作,再毒死他,就如願以償了。
畢竟對於彆人他存著十分的戒心,對她,他就差把一顆心掏出來了。
薑恬麵色十分的自然:“我沒什麼想做的,隻是想要擁有權力而已。一個人任人宰割的人,肯定想主宰自己的生死。我在你的手底下討生活,也想擴大自己的權力。”
她大逆不道的話放在任何地方都是一個死字,可趙璟卻仿佛沒聽到。
他沒攔她,她都給他下毒了,還有什麼好攔的。
兜兜轉轉又過去了一年多,薑恬得到了不少人的信服。
兩人的關係處在危險的範圍內,稍有不慎,那根脆弱的線就會崩裂,幸好他們都十分默契地保持著穩定。
趙璟在等待她露出自己的真實目的,等了這麼久,終於等來了。
他的身體越來越差,這次醒來,他就直接開口問了。
薑恬放下手裡的針線,轉過頭,用一種很冷靜的目光看著他:“其實我在等你動手,明明你都猜到了,毒是我下的,還要縱容我一而再再而三地給你喂藥,這江山你就扔到一邊不管了嗎?你也要變成昏君了?”
趙璟低低笑起來,隨後就引發了一陣咳嗽。
等他咳完了,蒼白的臉上帶上了幾分不正常的紅暈。
她說的對,他應當把這個女人殺了,這樣一來,他就再也沒有弱點。
“其實我在想,你是不是在報複我,當初我把你丟下,你是不是從沒忘記過?”
這次薑恬承認得很痛快:“是,我沒有忘記過,不僅沒有忘記,你給我加諸的種種屈辱,我永遠都記在心裡。”
“你和我本就是半路夫妻,哪有什麼情分?可你寧願把下人帶走,也不願給我活路,我怨你恨你,理所當然。”
“果然,你果然在怨我……”趙璟聲音有些低啞。
他努力笑起來:“那時,我猜透了昏君的性子,知道他不會殺了你……”
“對,你也猜透了我的性子。知道我身為貴女,寧願死也不願遭受折辱。所以你見我活下來了,很驚訝吧。”
趙璟的確很驚訝,他甚至有些詫異。
這個女子他早已看透了,從小學了太多的規矩,她從來不懂得獨善其身。
所以他才會在淩辱來臨之前找了太監跟她說,讓她趁早了斷。
她的身份太過於特殊了,還不如一了百了,反正遭受了羞辱,她也不會苟活。
那時候的他多麼冷酷,多麼理智,又怎麼會想到這世上有現世報。
這才多久,她就還回來了。
趙璟又咳了一陣。
“那你應該給我下斷腸草,第二日我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