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住顏景安的手,慢慢睜開眼睛。
黑白分明的眸子,瀲灩多情。
兩人默默對視著,下一刻,又不自覺抱在了一起,感受著對方心臟的節拍。
薑恬自然是愛她的夫君的。
若是沒有他,想必她還在那風月場裡掙紮,身不由己,被當做貨物轉來轉去。
沒人把她當成一個有尊嚴的人看待。
或許她還可能染上那臟病,早早地離開人世。
當初她孤注一擲,賭著微末的希望,給顏景安遞了書信,本以為是一場空,可誰能想到,收到了信,他就來救她了。
他救她於水火,甚至不止一次。
在顏家被欺淩,也是她的夫君對她再度伸出手,把她領出了那個窒息的地方。
兩人朝夕相處三年,薑恬早已被顏景安氣度折服,對他情根深種。
顏景安又何嘗不是。
他當初救了薑恬,不過是舉手之勞,可誰又能夠想到,兩人的緣分如此之深。
在這三年中,顏景安充分地感受到了薑恬的好。
這般美好的女子,時間久了,自然會傾心以待。
顏景安從不認為自己是超脫世俗的人,遇見了薑恬,他更是發覺,他也不過是凡夫俗子。
為了心愛女子的一顰一笑,他也會坐立難安。
他原本是不想耽誤她的。
娶她為妻,最大的目的不過是讓她脫了賤籍。
兩人成親的前兩個月,顏景安連一根手指頭都不敢碰她。
其實這些年他的身子骨已經被鍛煉得極好了。
可他那病胎裡就帶上了,身體強健了,不代表壽命就長了。
他是真心不想誤了薑恬。
可兩月後的某一天,薑恬偷偷進了他的房間。
她眼裡含淚,問他:“我心悅你,你也心悅我,你為何要如此對我?我不求天長地久,隻求此時此刻。”
薑恬生在風月場,又被顏景安救出來,她是極有自尊的人,最不想讓彆人輕待。
她的性子有多保守,顏景安也是見識過的。
可她為了夫妻溫情,竟半夜來找他。
……她定然是做了多日的掙紮。
顏景安心軟了。
他又何嘗不愛她。
他們已然是夫妻,在世俗層麵上,夫妻一體。
與其束手束腳,不如沉溺今日。
後來,他們就成了真正的夫妻。
浮生偷得半日閒,兩人親完了,顏景安擁抱著懷裡溫軟的妻子,依然不想放手。
從未有過的安心與舒適,隻有跟薑恬共處時才能獲得。
薑恬也閉上眼睛,默默吻著他的額頭,繾綣極了。
他們是凡世間最平常的夫妻,卻也是凡世間難得相愛的伴侶。
兩人吃完了早飯,顏景安就帶著薑恬去書房讀書。
薑恬被她的母親教導過,自然是讀過許多書的。
可顏景安是不凡的天才,他在文學上的造詣更深。
薑恬跟著他讀書,受益匪淺。
讀了半晌的書,又下了一盤棋,門外就傳來了敲門聲。
薑恬和顏景安在宅子裡小住,隻找了個婆子幫襯著。
顏景安自然是有書童的,但書童剛被他派出去買一本孤本。
正巧薑恬在院子裡,她走過去,悄聲問:“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