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那夥熊地精已經出城了。”
灰影巷,奴隸商會店鋪二樓,地精首席鑒定師菲羅克正聽山姆彙報著艾倫一行人的動靜。
“恩,你下去吧。”
菲羅克麵無表情,揮揮手示意山姆退下。
等到房中沒有其他人後,菲羅克打開窗戶眺望遙遠的荒野方向,口中喃喃自語:“小家夥,希望你能給我一個驚喜。”
艾倫無法了解菲羅克對他的期望,隻有菲羅克心中清楚,他對這第一次見麵的同族,懷著怎樣的心情。
越是像菲羅克這樣博覽群書、見識過人,卻又沒有卓絕的實力之人,便越是為他們的種族感到悲哀。這些年菲羅克的日子看似過得瀟灑,既不缺衣少食又很少有人敢於冒犯他,可實際他內心深處一直有一種孤獨感,無人能與之交流溝通。
因為缺少強大的後盾,幾乎可以說是九死一生才有了今天成就的菲羅克,所付出的代價和風險,遠比他漫長歲月裡無數的同僚們更多。隨著他地位提升,在沃金商會的權力鬥爭中自然而然需要尋找盟友,以鞏固地位,可是放眼望去與他同一階層的通遼們,幾乎沒人願與其結盟共事,區區綠皮2個貶義詞,便將菲羅克攔在了同盟之外。最後他能做的,便是繼續努力學習各類鑒彆知識,依靠己身的超卓能力來占住腳跟。
而與他相處的諸多同僚們,隨著地位提升之後,還有誰會跟他一樣,560歲的年紀了,仍舊勤學不錯的?誰不是趁機享受權力帶來的種種實惠,彼此勾結著瓜分沃金商會的諸多利益,惠及後人們。
因此,深受種族之害的菲羅克,早已在無形之中成為了一名堅定的種族主義者,畢竟就算他本人再是痛恨自己的血脈,可是無法更改血統的情況下,他也隻能無力地承認這一個事實。
從他發跡至今,已是支助了不少與之打過交道的荒野地精,不過至少在他所了解到的清包中,大多數地精消失於廣袤荒野與精靈王國原始叢林中,極少數幸運兒雖然依舊活躍於荊棘堡周邊,也基本是些底層炮灰人士,再投資的價值不大了。
菲羅克並不需要同族回報什麼的,他隻是希望族人當中能夠誕生一名強者,庇護更多的地精獲得一個更安全的生存環境。就算這位首領生性殘暴、冷血無情,也好過如今荒野地精流離於諸多大部落,或是掙紮於生存線下。
他讓艾倫購買那十幾名人類,既算得上是給對方的一種照顧,同時也是對對方的一個考驗,隻是最後艾倫如何使用這群人類,將作為菲羅克未來與對方再次交流溝通的考量。
隻是,這些小考驗對於已是踏上歸途的艾倫來說,根本沒有任何覺悟,此時的他正苦惱地看著那散亂的隊伍,不時嗬斥族人幾句,讓其不要太過欺負人類奴隸們。
20幾名地精大多成年,體力上經過昨日兩頓飽飯填補肚子後,倒是沒有太多問題,而且作為同族之刃,他們不會給艾倫一行人帶來太大麻煩,此時雖依舊在腰上牽著一根繩索連成串,可地精與地精之間間隔一丈猶豫,也算是自由很多,正乖乖地跟在大山的背後,行走時還不忘悄悄打量艾倫他們。
倒是人類這邊,串聯他們的繩索不但束縛住他們的腰腹,同時還捆住了對方的雙腳腳踝,讓其走動時步伐無法邁動過大,免得其動小心思逃跑。昨夜夜深的時候,便有一個人類悄悄掙脫束縛,試圖偷跑出去,不過被警醒的艾倫一腳踢倒在地上。
有了這次教訓後,艾倫對於這群花大價錢買來的奴隸們更加關注,就算到時候不能幫助自己,但是也能成為族人們的一頓口糧不是?艾倫到現在也沒有糾正過來他的倫理道德,雖然雷吉斯與菲力曾經旁敲側擊地提醒過艾倫,然而相比饑餓,那所謂倫理道德又值得幾口吃食?
買下這群奴隸,也不是沒有好處,比如現在艾倫他們就輕鬆不少,3輛在荊棘堡購買的運貨車輛上,裝運了滿滿的糧食,上麵還覆蓋了一層防水油布,在這群奴隸們的拉動下,沿著崎嶇不平的道路,緩緩朝著艾倫記憶中的回家路線前進著。
艾倫沒有購買馱運車輛的駝獸,那玩意兒在荒野中的價值不大,在熊地精們眼中不過就是一頓美味肉食,且價格還高,一匹馱馬便需要花費56枚金幣,比一輛貨車還高上數倍,艾倫心疼手中金幣不足,愣是省下來這些銀錢,本準備是讓大山他們這些壯漢拉動的,不過現在有了更多勞動力,倒是讓艾倫他們省了不少力氣。
而且讓奴隸們馱運車輛,還有好處,那就是這些奴隸不好動其他的小心思,光是一路拖拽推動沉重的車輛,便花去了他們大部分的體力,一天下來走得那叫一個累,倒地以後很快便進入到夢鄉中,待睜開雙眼時又是一天大亮了。如此一來,艾倫關注在這些奴隸們身上的目光便少了很多,有更多的精力去觀察路途中的奇特景觀。
出了荊棘堡以後,沒有因為人煙變得稀少而讓艾倫失去興趣,之前跟隨菲力他們行動時,要照顧人家的進度,艾倫環顧四周的時間不多,如今由自己做主後,艾倫便不在乎在路途上浪費太多時間,一來可以讓奴隸們少些辛苦,二來艾倫也好更多觀察外麵種族的日常生活。
菲利普作為被艾倫看重的奴隸,比其他奴隸可就要幸福太多了,至少他不用揮動他那單薄的身體,去跟一群人揮汗如雨地勞作。此時的他,被艾倫帶著身邊,一邊傾聽艾倫的提問,一邊則組織預語言,為艾倫解惑。
“這些在草地上走來走去的人類,是在乾什麼?”
艾倫進入荊棘堡時,便很好奇荊棘堡外那一片片規規整整的土地,是做何用處的,不過之前來時他們正好是傍晚,看得不真切,詢問雷吉斯時他有語焉不詳地隨意解釋了一番,沒有徹底打消艾倫的疑惑。現在有了機會,艾倫便將疑問轉交給菲利普,讓其為自己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