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蛇能夠下地走動了,眼神裡也多了幾分光彩,讓艾倫放心許多。
“之前是有外人在,我不好跟你明說。”
艾倫扶著花蛇慢慢坐下,這處木樓是艾倫臨時居住的地方,他的石堡現在正在被黑頭他們帶人,抓緊修繕當中。
“以後村中的事情,也還是由你來管理,我就不插手了,反正你做得也還不錯。”
“不過,有幾點我得給你提個醒兒……”
艾倫的信任依舊,讓花蛇心中很是受用,沒有什麼比自己付出了心血,獲得人認同更有成就感的了。
但是,在休養的這些日子裡,花蛇自己卻已經有了其他的想法,突然打斷了艾倫的述說。
“艾倫,你聽我說!!”
花蛇眼神透出堅定的光芒,讓艾倫不自覺地停下了言語,沉靜地看著對方的臉頰,仿佛看到了那個十幾年前的少年夥伴。
“我決定了,等我身上傷養好以後,就出去遊曆!!”
作為當年第一個出村遊曆,歸來後便已然是一名進階劍舞者的熊地精,論起冒險精神與對自我提升方麵來說,直到現在恐怕部族都沒有人能比花蛇更有魄力。
隻是這些年裡,部落的需要、艾倫的懇求,才讓花蛇少了幾分自我的追求,多了對部族的奉獻。
但是經過這一次的事件,眼看著自己追逐的目標,再一次遠遠將自己甩在了身後,花蛇心中再次重新升起了強烈的鬥誌與好勝心:你艾倫一次遊曆歸來,便已經邁入了傳奇境界,那麼我花蛇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至於這些年裡身居高位,培養出來那對權力的追求,在現在的花蛇眼中,卻是如此的可笑與幼稚。
曾經以為遙不可及的傳奇,因為艾倫這個最熟悉的夥伴進階,最終打破了花蛇心中的枷鎖,或許自己也能在有朝一日跟艾倫一樣,成為這個世界上極少數的那一層強者。
在自信心方麵,花蛇從來不弱於人,想當年在沒有傳承的情況下,自己也能一步步摸索著將劍舞者等級提升到高階,到現在也摸到了高階巔峰的瓶頸,那他為什麼不再努力一把、奮鬥一把,讓自己走上更高更強的舞台?
“可是……族裡大家都需要你啊!!"
艾倫其實在看到花蛇那一雙久違的眼神時,就已然明白了他的決心,但是為部族和花蛇考慮,艾倫還是忍不住想要勸說一下。
“艾倫,給我十年的時間,十年以後不管我成沒成功,我都會回到我們的村子,繼續幫你!但是十年之內,你就放我出去闖一闖吧……”
花蛇的態度堅定,艾倫無法動搖,想想這些年花蛇所做出的奉獻,艾倫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沒有理由再挽留他了。
“……好吧,那我尊重你的決定。”
“但是,記住一點,什麼時候你覺得累了,就回村子裡休息休息,這裡是你我永遠的家!!”
“這還用你說,我隻是去遊曆,又不是遠走他鄉!!我家幾個小崽子都在村裡呢,我能跑哪去!!”
“那倒是!!”
突然間,艾倫他們兩人的感情仿佛又回到了十幾年前那樣,再沒有了之前的隔閡,聊起天來更是沒有了多少顧忌,彼此都把自己對村子的意見一一說了出來,包括對帕瓦奧、毛羅的安排,包括對矮地精的重視等等。
當權力不再成為花蛇追求的目標時,心中那點齷蹉仿佛就不再重要了,當然,曾經的花蛇,也根本沒有對權力的概念,隻是如今他在經曆了一場大難之後,重新看開以及找回了自我而已。
“不過這回冒出來的傳奇,到底是路過呢,還是盯上了咱們?”
聊著聊著,兩人便聊到了這次族群危機的始作俑者,彼此頓時都顯得有些沉默。
“不管他是什麼來路,至少短時間裡,他是沒有機會找我們部族的麻煩了!”
艾倫響起這個傳奇敵人時,眼神中多了幾抹肅殺的氣息,兩百多族人的死亡,對於一個人口才一千出頭的部落而言,損失不可謂不慘重,艾倫對其恨之入骨那也是應該的。
“不過我總有種感覺,這家夥肯定不是路過那麼簡單,他好像一開始就瞅準了我們部落,要對我們族人痛下殺手。”
“那照你這麼說的話,誰跟我們部族有這麼大的仇恨,又能請得動以為傳奇出手呢?”
“是啊,這也是我正苦惱的地方。”
正當艾倫與花蛇討論那名未知的強者之時,東方卡托兒山脈邊界,一道狼狽的身影躲躲藏藏,在半空中飛速的前行。在他前方,一座寬廣繁榮的城鎮緩緩接近,正是他此行的目的地。
眼看就要抵達目的城鎮,人影卻突然停下了動作,在空中俯瞰一番後尋到一處僻靜隱蔽的山洞,徑直落了下去。
身影站在昏暗山洞地麵上,此時緩緩揭開他那一張覆蓋了本來麵目的青銅麵具,肌肉、骨骼緩緩蠕動著,暗淡的光線中,一道艾倫並不算陌生的麵孔,悄然間露了出來。
“嘶!!!”
一邊整理破爛的裝備,清理身上血汙與傷口,塔裡博一邊齜牙咧嘴,眼神中透出陣陣凶光,在昏暗環境中分外的猙獰。
任憑艾倫如何想象,他也想象不到,幾天之前襲擊他們部落的傳奇強者,竟然就是當初在蔓莎城,對艾倫讚許有加、還算和藹的塔裡博斯諾彌。
幾個月之前,塔裡博才幫艾倫他們書寫了推薦文書,讓綠野部落的名字被登記在了蔓莎城的非正式成員名單上,幾個月之後,塔裡博竟然遮掩了容貌,做出襲殺綠野部落的殘忍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