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怒過後,容硯倏地回過神來,瞧著被自己推了個踉蹌的姑娘,麵上多了幾分尷尬,“阿笙這主意,豈不是便宜了她?”
“一個賤婢,連做皇叔的通房都不配!”
雲笙笙眸中滿是狐疑,強裝鎮定,輕聲道,“那婢子隨著殿下苦修五年,殿下若是對她仍有情意,等我嫁給殿下後,抬她做小就是。”
“阿笙怎會這麼想?”容硯雙手搭在她的肩頭,目光真切,“這麼多年,我心上隻有你一人,其餘皆是過往雲煙。”
“盛明月那個賤人如何能與你同在一處?”容硯眉頭微微蹙著,提起舊人,心中說不出的嫌棄,“她跟了我五年,不過也是有利可圖,想等我重回東宮,她這隻家雀好飛上枝頭變鳳凰罷了!”
“談何真心?”
雲笙笙抿緊粉唇,不再言語,任由他將自己拉進懷裡哄慰,藏在長袖下的手緊緊攥成拳頭,指甲深陷進掌心的嫩肉裡。
靠彆人,終是不穩妥,倒不如她自己動手。
她就不信,區區一個賤婢還能陰魂不散!
京中小雨忽至,淅淅瀝瀝落在地上,街上隻剩兩三個撐傘人。
雨落菊心園,朱窗半開,從外頭飄來絲絲涼意。
宋果在小榻上打盹,披在身上的厚毯早就滑落,榻上人不知,仍抱著藥枕睡得酣甜。
盛明月倚在床頭,身子陷進軟枕裡,望著窗外的葡萄架,心中百感交集。
她如今隻身一人,舉步維艱,父親還在外頭日日受著欺辱。
敵在暗她在明,屬實難辦。
【小炮灰也沒個能傍身的東西,果然是邊緣人物,沒有金手指!】
【皇帝不是賞給了她金銀各五十?彆的不說,盤一兩年鋪子總是夠了吧?】
【京城好比我們的首都,寸土寸金,即便租了鋪子,小炮灰一個宮女,除了會伺候人還會什麼?怕是賠得褲衩子都不剩!】
【前麵的話糙理不糙,但是這話也太糙了!】
盛明月輕歎一聲,視線劃過床旁的木櫃,心裡頭愈發惆悵。
她不是沒想過用這筆錢安頓自己,可她如今仍是奴才,難尋願意租鋪子給自己的好東家。
若是將這筆錢直接給了父親,又難逃被劉翠喜搶走的結局。
一箱子金銀,卻隻能看不能動,當真是個沒用的擺件!
【租不成店,入股總行吧?我要是沒記錯,趙燦就在東市一街買鋪子要開酒樓吧?】
【趙燦?那個惡毒女配?上麵的是不是怕小炮灰死得太晚?】
【現在的惡毒女配還沒家破人亡,離黑化還遠,她要瞞著家裡做生意,還差點錢,小炮灰這時候過去送溫暖豈不是正中下懷?】
【彆說,這還真是個主意,可小炮灰又看不見我們說話,怎麼能想到入股?又怎麼能精準無誤找到女配?】
盛明月眨了眨眼睛,輕輕咬住下唇。
她能。
東市一街……趙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