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眾人紛紛低頭看向鐲子,隻見那道暗格被打開,鐲子裡的粉末儘數撒在地上,鮮紅刺目。
“這是什麼?”
謝明月疑惑地後退一步,看向雲氏。
“母親,這是今日您差人送給兒媳的,這鐲子裡竟然還有東西?”
雲氏慌了一瞬,立即揚起笑臉。
“怎麼這麼不小心,這是白嬤嬤同我說,有益子嗣的藥粉,母親怕你聽了不高興,於是特意藏在鐲子裡,想讓你和縉山早些有好消息。”
白嬤嬤聞言,麵上閃過一絲驚詫和絕望,卻依舊牢牢站在雲氏身後,低頭:“是老奴娘家的法子,夫人莫怪。”
她哪裡還不明白,雲氏這是要讓她背鍋,可是想想被雲氏捏在手上的一家子,白嬤嬤隻能認下這樁事。
玉江頗通醫理,在戚縉山的示意下,他上前刮起一抹藥粉,輕嗅片刻後,沉穩道:“大爺,粉中有黃柏、滑石等寒涼之物,非但不利於延嗣,反而容易導致絕嗣。”
聞言,雲氏比誰都驚訝,她紅著眼看向自己的心腹嬤嬤:“絕嗣?白嬤嬤!你跟我多年,卻這般害我的兒媳?”
白嬤嬤立刻露出狠惡神情:“你也知我跟你多年,我求你給我兒一個差使,你都不肯。我就是要讓你永遠抱不上孫子,讓你的後代永遠不能延續侯府的子孫!”
“放肆,狠毒的老貨,竟敢借我的手害明月!”
雲氏臉色的神情又是傷心又是氣急,搶在戚縉山與謝明月之前開口。
“明月,母親錯了,不該聽信這老貨的讒言,你原諒母親一回。”
在眾人看來,此事是白嬤嬤挑唆的,她一個婆婆,都開口認了錯,若謝明月再不依不饒,多少有些不知好歹。
雲氏果然好手段,心腹的婆子,一句話就將之丟出去了。
謝明月靜靜看著她,兩人視線交鋒,戚縉山突然攔在她身前。
“白嬤嬤所言當真?”
他撥動手上的扳指,怒氣沉鬱凝結,黑夜無星,積壓在眾人頭頂。
雲氏皺眉:“縉山,這老貨已經認了,還有何好問的。”
她行事向來思慮周全,隻是沒想到一點,那就是謝明月居然將此事攤到了戚縉山麵前。
有些事在後宅,她能夠利用婆母的身份天然壓製,可若戚縉山插手,一切就不一樣了。
“母親,我在問白嬤嬤。”
戚縉山麵色如常,隻是語氣冷漠非凡,令人無端生寒。
“是我。”
白嬤嬤梗著脖子。
戚縉山微微點頭:“很好,你可知,你殘害朝廷命婦,不光自己獲罪,就連你的家人,亦會受到牽連?往後三代,不可進入書院、更不能考取功名。”
聞言,白嬤嬤堅定的神色閃過一絲動搖。
“白嬤嬤,你可想好了?難道你要你的子孫後代,全都斷了讀書上進的路?”
戚縉山沉冷的威壓下,白嬤嬤瞬間崩潰了。
“是大老夫人!大老夫人命老奴做的,大爺,您明察秋毫,此事並非老奴主動,老奴可以認罪,但老奴的家人是無辜的啊!”
她拚命朝著謝明月磕頭:“夫人恕罪,是大老夫人指示老奴放的藥粉,那藥粉還是李嬤嬤去醫館買的。”
在雲氏不可置信的神色中,白嬤嬤一股腦將真相全倒了出來。
謝明月微微挑眉,看向雲氏:“兒媳哪裡做錯了,竟招致母親如此狠毒的責罰,絕嗣?母親若不喜我這個兒媳,不如讓大爺直接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