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中她不管事,雲氏卻不是撒手的性子,既然謝晚晴敢這樣大張旗鼓地貪油水,怕是早已和雲氏串通過了,否則雲氏也不會讓大房的管事權落到二房手中。
難怪雲氏昨日為謝晚晴說話,原來這兩人竟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雲氏如今沒法蹦躂,接下來要收拾的,就是謝晚晴了。
謝明月掩下眼底冷意,從賬本堆中又抽了一本。
翻開後,卻發現這不是大房的賬,而是戚縉山院內的賬本。
她翻到扉頁一看,果然是戚縉山院內的賬,竟然同大房的鑰匙名冊一起交給了她。
方才那本賬,她能看出自己院內沒人約束,戚縉山更是可著好東西往院內送,無奈她自己死氣沉沉,院內除了必要的花費,其餘開銷一概沒有,一年來的花銷遠比尋常要少,倒是給了謝晚晴做手腳的空間。
不知戚縉山的賬本,又能看出哪些東西。
謝明月抿了抿嘴,重新翻開賬本。
戚縉山院中的賬清晰有條理,幾乎都圍繞著日常開銷和應酬,倒沒有出格的支出,隻是每隔三月,就有一筆五百餘兩的支出,付給了桂南坊的一處院子。
賬本上寫的是租賃用途,謝明月白著臉,怎麼也翻不去下一頁。
一個妻子不讓碰的男人,在外長期租院子,一個季度花五百兩銀子,還能乾什麼?
真被她猜中了,戚縉山在府中乾乾淨淨,卻在外頭養了外室。
“夫人,大爺來了。”
梧桐笑眯眯地推門進來,謝明月下意識合上賬本,隻見戚縉山背著光在門口,許是昨日兩人親密了些,他直直走到房內,站在她桌邊。
“看賬本怎麼看的臉色煞白?先用飯。”
戚縉山大掌按在賬本上,謝明月飛速地彈開手,竭力克製自己彆露出厭惡模樣。
“大爺來了,也不通報一聲。”
她笑著起身,將賬本壓到一疊冊子的最下麵,將戚縉山往外趕。
“屋內陰冷,不如到院裡曬曬太陽。”
察覺到她有意疏離,戚縉山長眸微眯,收回手。
“身體為重,若不舒服,賬本日後再看也是一樣。”
“是。”
謝明月僵硬地微笑著,胸腔湧上一股酸澀。
雖說男子三妻四妾本就尋常,可她的心為何會這般難受呢。
真是太奇怪了,一定是因為戚縉山在這外室身上花得太多。
一年兩千兩呢,戚縉山還真是寵這個外室啊。
“怎麼了?”
看著謝明月身形趔趄,戚縉山向她伸手。
謝明月下意識退後躲開他的攙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又收斂起神色掩飾。
“我不太舒服。”
兩人走到桌邊,相看無言地坐下。
察覺到她轉變的態度,戚縉山收起溫和笑意,起身退開:“既如此,不必折騰了,你好好休息,我回院吃。”
一旁伺候的下人們麵麵相覷,梧桐急得流了一頭汗。
夫人昨夜同大爺宿在一起,她比誰都開心,正以為兩人總算能緩和些,怎麼夫人突然就又同之前一樣了呢。
謝明月看著戚縉山轉身的背影,心中湧上一股無力之感。
難道老天爺讓她來到現在,就是為了走她十年前的老路?讓她再一次體會靜靜枯萎的滋味?
她不是個彆扭的人,為何遇到他,卻總是扭著一股氣?
謝明月閉了閉眼,猛地起身。
“等等,我有話問你。”
戚縉山已走到了院子門口,聞言頓住腳步,臉色稍霽。
她抬眼直直望向他:“你是不是養了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