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戚縉山率先下車,搭著她的腰,輕鬆將她攬了下來。
院門打開,院內的聲音一下子鮮活地傳出,謝明月腦袋“嗡嗡”空白一片,竭力克製著自己不要失態。
不過是個外室,不值得她動怒。
隻是她的心,到底是劇烈地抽痛起來。
麵容清秀的年輕婦人看到兩人,驚訝地停了手中活計,孩童則是怯生生地躲到了欄杆後麵。
見狀,謝明月詫異揚眉,若這是戚縉山的外室與兒子,怎麼看見他是這般反應?
好像老鼠見了貓。
“兩位貴人是……”
婦人和一個婆子互相攙扶著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問。
戚縉山頷首:“肖夫人,鄙姓戚。”
“戚大人?”
婦人眼中迸發出驚喜,扭頭朝孩童招手。
“光兒,快來給戚大人磕頭。”
謝明月在一旁微微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戚縉山。
這母子倆竟不是他的外室兒子!
那他為何每年兩千兩養著他們?
“這位定是戚夫人了,果真是個仙女似的人物,民婦與光兒能夠受到大人蔭庇,皆是沾了戚夫人的福氣,請戚夫人受民婦一拜。”
婦人直直朝著謝明月磕下頭,謝明月不動聲色地彎腰扶起她。
“不必多禮。”
她湊到戚縉山麵前,朝他低聲問:“這是怎麼回事?”
戚縉山笑而不語,隻將那孩童讓到謝明月麵前,孩童乖巧懂事,也跟著給她磕了一個頭。
“戚大人今日前來,可是有何事要吩咐?”
婦人對著這一對光華玉鑒的夫妻倆,局促地搓了搓手。
“並無要事,不過是夫人近日身體好了些,想來瞧瞧同光。”
戚縉山沉沉開口,婦人便麵露喜色。
“那敢情好,隻要同光能為大人與夫人帶來福氣,這便是他的造化了。”
說罷,她又喚孩童給謝明月端來茶水點心,謝明月一頭霧水,隻好在戚縉山的示意下簡單用了幾口。
婦人張羅著點香燒茶,幾人在院中站了片刻,見孩童始終有些驚惶,謝明月輕扯戚縉山的衣袖,小聲道:“走吧,彆打擾他們了。”
她隱隱明白了這母子倆到底是什麼身份。
兩人回到馬車上,謝明月立刻用力睨了戚縉山一眼。
“你故意害我忐忑這麼久!”
戚縉山唇角含笑:“夫人也會忐忑?過去可未見你這副模樣。”
他話中似帶著深意,謝明月心裡一凜,忙移開目光:“隻論現在,這孩子,是你收的福娃?”
她曾聽聞民間有習俗,正月二十出生的孩子,天生帶福,被叫做福娃,是以有些門第做善事的,會接濟、收養一些家境不好的福娃,以期給自己與家人帶來福運。
沒想到戚縉山看著冷冷清清的,也會做這種事。
“是,但並非為我與侯府,而是為了夫人,”戚縉山深深望著她,“白馨乃是十年前救你之人,後來她大著肚子落難,被我相救,於是讓她的孩子做了你的福娃,為你祈福。”
謝明月既感動又震驚,一時間不知說些什麼,最後隻好怔怔地問:“十年前救我?這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