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夫人,這是瑞親王府的馬車,莫要衝撞了。”
他說完,才看到謝明月身後順清侯府的馬車。
這麼年輕的夫人,莫非是戚家那位賢德賢淑的二奶奶?
車夫目光猶豫,梧桐當即道:“這是咱們順清侯府的大奶奶。”
戚閻王的老婆?車夫頓時打了個激靈。
戚縉山在外行走,盛名震天,就連皇親國戚的麵子也敢撂,不是說他的老婆病得厲害,從不外出嗎?怎麼今日乍見,並無病弱的模樣?
他連忙諂媚彎腰:“小的見過戚大夫人。”
謝明月微微一笑:“這裡頭是瑞王府的哪位姑娘?我瞧著有幾分麵熟,有些像我的舊友。”
車夫聞言,麵色鬆快了些:“嗐,這裡頭是咱們王爺的五姨娘,花樓出身,夫人怕是認錯了。”
花樓?謝明月的心抖了抖。
見車夫一臉輕率,她按捺著心底的不悅,緩聲道:“不如讓五姨娘見我一麵,以免多年好友錯過。”
車夫有些不情願,然而謝明月的聲音傳到了馬車內,裡麵的女人聽到後,有些激動地拉開簾子,她一側臉,便對上了一雙含淚的眼睛。
“木槿!”
謝明月微微睜大眼睛,梧桐趕緊對著車夫道:“五姨娘就是咱們夫人的舊友,快打開車門!”
車夫驚疑地看著謝明月,一邊打開車門,一邊嘀咕:“咱們五姨娘是那種地方來的,怎麼會是戚大夫人的舊友?”
木槿從車上下來,緊緊握住謝明月的手,嗚咽流淚。
“木槿,真的是你,太好了。”
謝明月與她湊在一起,突覺有些不對勁。
“你……”她和梧桐仔細打量,木槿神色激動,一直嗚嗚痛哭,卻始終沒有說話。
梧桐如遭雷擊:“夫人,木槿姐姐她、她似乎啞了。”
謝明月怔怔看著木槿卡住自己的脖子,苦笑示意,眼淚倏然落了下來。
她的木槿,過去能言善道的木槿,如今卻成了啞巴……
木槿看到她哭,忙用手比劃:“小姐莫哭,奴婢如今過得很好,並未受苦。”
謝明月心底一酸,瞧木槿的模樣,綾羅裹身,確實過得不差,可王府的妾室又豈是好做的?
她按下酸澀情緒,正色道。
“木槿,十年前謝家到底發生了何事,你如何被謝家賣了,成了這樣?”
木槿呆了一瞬,梧桐忙說:“夫人生病後,有些事忘了,我也不知道當初的事,木槿姐姐,現在全靠你告訴我們。”
對著她們的目光,木槿一跺腳,跑上馬車拿出一盒濕的顏料。
謝明月這才想起,木槿是會寫一些簡單文字的,這事不好比劃,隻能寫字。
隻是她們身上也未帶紙筆,而車夫還在催促:“五姨娘,莫忘了要替王妃取頭麵,若是遲了,小的可不包替您說話啊。”
“催什麼,我先同你們姨娘敘敘舊,花不了多久,若是你們王妃怪罪,儘管搬出我來,來日我親自登門賠禮。”
謝明月冷冷地看他一眼,要梧桐過去給車夫塞了一粒銀子,將他遣去一旁吃茶。
木槿感激地看著她,拿著筆要挽起自己的袖口,謝明月連忙伸出手:“在我胳膊上寫,你待會回去要見主母,不好收拾。”
木槿略一遲疑,便在她白皙的手腕上慢慢寫下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