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戲也看夠了，賀聞周挑眉對上顧笙的視線，他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著，長手從沙發上撈起自己的外套，人朝外走去，兩片薄唇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好啊。”
男人特有的磁性聲線揚起，顯然心情不錯的模樣。
組局的人眼尖，立刻跳出來笑臉相送，“賀律，我家的事兒就拜托你了。”
賀聞周含笑點頭。
隻是路過趙晴朗身旁時，他站定腳步，些微斂眉笑笑，“麻煩借過一下。”
這是閒人堵門了。
趙晴朗徹底臉黑，他死盯著顧笙的側臉，後者像是看不見自己似的轉身就走。
與賀聞周一前一後，顧笙每走一步身影微晃，可從始至終沒給他一個眼神。
一時嘩然。
也不知是誰，趁人雙雙離開的功夫，不鹹不淡的隨口奚落了句，“怪不得顧仙女能被提前放出來，敢情是早給自己找好了下家，有備無患完全不慌啊。”
誰人都知，賀聞周在律政圈名聲響當當，他實力強案源多輕易不替人委托，一個打官司要看案源，且眼高於頂不缺錢的人，不會隻是為了錢的去得罪王家。
更何況顧笙人還沒錢。
除非……
這一刻，趙晴朗眼眸緊縮，覺得自己頭上早就綠油油的徹底繃不住了。
“怪不得。”他緊盯著顧笙離開的走廊方向，“怪不得姓賀的這麼拚命！”
似是認定了二人有私情。
趙晴朗臉色一寒，顧不得程妍還紅著眼被晾著，連外套都沒穿的追了出去。
身後沙發上，許曳眯縫著眼睛揚聲道，“趙大少，那可是大名鼎鼎的賀聞周呀。”
這下，趙晴朗腳步更快。
——
出了銷金窟，背對著燈光繚亂浮華的大堂門口，顧笙站住腳步的拿出張發票。
“賀律。”她麵無表情的遞出手，“今晚打車費，五百，麻煩報銷一下。”
賀聞周橫眉掃去人沒動。
“你說得沒錢還就勞力換，我確實沒錢還你，所以聽你吩咐的來接你了。”顧笙晃了晃手中的票據，一副親兄弟明算賬的認真德行，“你要是覺得多，我給你打個折，你二百五，我二百五，你可以掃碼轉賬。”
這才是顧笙大晚上跑來找賀聞周的原因。
“顧律，你罵人的方式可真高級。”賀聞周簡直是要被氣笑了，掃了眼票據，語調涼颼颼道，“你這是把回去的路費也算好了，合著你跑來找我賺差價呢？”
顧笙一邊掏手機一邊眨著大眼睛，“我沒錢回去了。”
她剛出獄是真的窮。
賀聞周不滿但也大方，“也是，不能讓你這個跑腿的死在半路上。”
他嘴跟淬了毒似的，拿出手機掃了下顧笙的微信，“頭像這麼素？”
他望著上麵的茉莉花，揚眉道，“花開富貴？”
顧笙收了錢也有了安全感，隨口糾正道，“這叫歲月靜好。”
“神經。”賀聞周輕哼了聲，眼神迷離似是醉了酒，“收了錢，記得儘義務，快送我回家。”
二人正要離開，夜空下揚起男人惱羞成怒的嗬斥，“顧笙，你給我站住！”
話音未落，顧笙被嚇了一跳，她人還在台階上站著，身後被人猛地衝過來一把抓住胳膊的往回拽，她餘光瞥見趙晴朗那張憤怒的臉，整個人腳下踩空的直愣愣的朝著樓梯下麵摔了去。
“救命！”
將要摔倒的那一刻，顧笙一嗓子尖叫聲悶在嘴裡，她隻覺得憑空遞來的強有力的手撐住了她的腰，身子晃了晃的跌進了個溫暖結實的懷抱。
她嚇得臉色慘白，倉皇的揚眉看去，視線正好對上賀聞周精致流暢的下顎。
“顧律。”
她愣了愣，就聽賀聞周含笑道，“您這是沒錢還，打算跟我碰瓷嗎？”
“那可得小心。”他漫不經心道，“容易一不小心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