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世不凡,姿容在同輩中出挑,性格討喜,備受父母寵愛。這難道是女主應該有的標配?
林聽一看見段馨寧就又會想起她們身處十八禁的限製文世界,那些亂七八糟的畫麵浮現在腦海裡揮之不去,令她心情複雜。
她無法想象乖巧的段馨寧會跟男主玩得那麼花。
林聽都不知道怎麼麵對段馨寧了,人為什麼不能一鍵刪除某些記憶?段馨寧見林聽站原地發怔,疑惑道:“你怎麼還不上來?”
不能再想下去了,她深呼一口氣,依言上車攆。
今天的段馨寧格外靦腆,臉頰微紅,欲言又止:“你……待會能不能陪我去一個地方?”
詔獄。
陰冷潮濕的地麵淌著腥臭衝天的血水,痛苦呻吟聲此起彼伏,重刑之下的犯人早已眼泛迷離,身體膿血淋漓,骨頭外露。
不遠處身穿大紅色飛魚服的青年長身鶴立,低頭慢慢翻看卷宗,神色自如,似沒能聞到周圍的血腥味,也沒能聽見淒慘的叫聲。
良久,又一道痛吟聲過後,犯人有氣無力吐字:“我招。”
段翎手指一頓,合起卷宗,貌若好女的麵容微抬,目光越過幽暗的刑具落到犯人身上,然後踏過地上那些被剔出來的骨頭。
犯人不自覺躲避段翎的眼神,他長得如溫潤如玉的書生,舉手投足透著平和,誰能想到他是行事果決狠辣的錦衣衛指揮僉事呢。
段翎彎下腰看他,開口問:“你的同黨有誰?”
處理完這件事,段翎離開詔獄,剛出來就見有人行色匆匆往這裡趕,跑到他麵前,語氣急促道:“大人,南山閣出事了!”
南山閣是京城數一數二的酒樓,備受世家子弟的歡迎,就連一些朝中官員也喜歡來此相聚。
林聽被段馨寧帶來了這個地方,一下車攆,她們幾人就被掌櫃親自帶上二樓的雅間。進去之前,段馨寧看了一眼隔壁雅間。
聽掌櫃說隔壁的客人是夏世子夏子默,林聽就都明白了。
夏子默,原著的男主,世安侯府世子。段馨寧不久前對夏子默一見鐘情,總是想方設法見他。
林聽近日經常聽段馨寧念叨夏子默,重複說他們相遇的場景,清楚此為女子情竇初開的表現,沒摻和進去,當個純粹的聆聽者。
今天被段馨寧帶來南山閣見夏子默,她也不準備做些什麼。
一進雅間,段馨寧就趴到緊挨隔壁雅間的那堵牆偷聽對麵說話,林聽對她的小動作視若無睹,找位置坐下品嘗南山閣的秋露白。
秋露白真好喝,林聽在想自己要不要再做點酒水生意。
南山閣雅間隔音太好,段馨寧聽了半晌都沒能聽到一句話,失望地坐到林聽旁邊,捏著帕子:“你說我跟夏世子有沒有可能?”
你們是男女主,被作者鎖死了。林聽內心一頓輸出,說話卻沒把話說絕對,留有餘地:“緣分這東西順其自然便好。”
段馨寧垂頭喪氣。
“罷了,今日權當你我二人出來散心,你想吃什麼?”
林聽沒跟段馨寧客氣,點了好幾樣菜,她父親還沒徹底消氣,晚上回林府興許還得挨餓,還不如在外麵吃飽了再回去受罰。
用飯期間,段馨寧又一次不受控製提起夏子默。
她抿唇:“他要是對我無意,怎會親自送我回府。可他要是對我有意,怎會從不來找我?”
林聽賞著窗外美景,咽下口中魚肉:“你可以直接問他。”
段馨寧遲疑一瞬,頻頻往隔壁雅間看,被她說得有幾分心動:“直接問?會不會太冒昧?”
不等林聽回答,段馨寧取下腰間刻有“馨寧”二字的玉佩。
“我想把這個送給他。”
她羞答答道。
一向乖巧的人做事還挺大膽,林聽不由得感歎,抽走她手中玉佩,要給她戴回去:“等你們雙方確認了心意再送玉佩也不遲。”
門突然被人從外麵撞開,隻見門外的丫鬟小廝脖頸上皆架了一把刀,段馨寧沒見過這等場麵,登時叫了聲,躲到林聽身後。
來人持利器相向,凶神惡煞問:“你們誰是段翎的妹妹?”
“……”
林聽還握著沒來得及還給段馨寧的玉佩,就這樣被錯認成“段馨寧”。即使段馨寧說她才是,他們也不信,挾持林聽下樓。
刀劍無眼,林聽感受到脖子涼颼颼的,並未硬剛,一步一步地下了樓。走過拐角,他們不再往下,隻用刀勒緊她,禁錮她的行動。
樓下,弓箭手成排,泛著冷光的箭矢直指樓梯的他們。
弓箭手中間站著一個錦衣衛,鸞帶束腰,腳踏皂靴,手把著繡春刀,修長指節輕敲刀柄,鮮紅官服如血,穿它的人卻如雪。
劫持林聽的人看著他,出聲威脅道:“段翎,不想你妹妹死在我們手裡,就讓我們離開。”
段翎抬起眼簾,視線掃過林聽,不發一言。
她玫紅色的齊胸襦裙略顯淩亂,泛起皺褶。往上看,纖細的脖頸被刀鋒抵著,側臉光潔,唇紅齒白,鬢角的珠釵搖搖欲墜。
他的視線最終定格在林聽的臉上,若有所思。
林聽因為眼前的刀,連氣都不敢大喘,第一次感覺死亡離自己如此近。錢還沒賺夠,也還沒開始花,她可不能隨隨便便就死了。
但她不能慌,那樣解決不了問題,要想辦法活下去。
林聽儘量冷靜下來。
打得她措手不及的是一道陌生係統音,冷冰冰的:“觸發惡毒女配任務,請宿主向段翎表白,時限十天。失敗,抹殺。”
原著裡,惡毒女配的邏輯是:我跟你表白,惡心死你。
什麼?
林聽既對係統的出現感到震驚,也對這個任務感到震驚。
她呼吸不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