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進聞言,掀開轎簾向外看去。
此時轎子,已經進入了一條偏僻巷道。
如今台陽城中大量外來人員湧入,導致轎子若是走主乾道的話會速度緩慢。
也正是如此,這兩天梁進的轎子都從一些偏僻巷道路過,避開人流。
而此時。
隻見轎子前端數丈之外,有人堵住了去路。
那是一名用黑布蒙麵的男子,他的腰上掛著一對手戟。
大白天的蒙麵人,怎麼看都不像好人。
苗元正握刀喝道:
“什麼人?膽敢攔大賢良師的轎子?”
“速速退開!否則彆怪苗某的刀不客氣。”
那名蒙麵人,並沒有理會苗元正。
他看到梁進掀開轎簾之後,才抱拳行禮說道:
“我此次前來,是想同大賢良師商量一樁買賣。”
“就嘮叨幾句,耽擱不了大賢良師多少時間。”
蒙麵人口中說的是商量,但是他的姿態和語氣,卻沒有半分商量的餘地。
梁進認真回憶了一下,自己這具分身也沒有得罪過什麼人。
於是他淡淡問道:
“什麼買賣?”
蒙麵人回答:
“還請大賢良師不要向外縣發放符水,最好連這台陽縣也不要再發放。”
“而你的所有符水,我們可以統一高價買下。”
“要不了多久,大賢良師的財富將可謂是堆金積玉,富埒王侯。”
梁進微微一笑。
看來這蒙麵人來攔自己,不是為了仇怨,而是為了利益。
如今瘟疫肆虐,如果治病符水能被壟斷,無疑可以帶來巨大利益。
有人看到這利益眼饞,想要來分一杯羹了。
梁進若是把這符水交給彆人,那他的太平道還如何發展?
足夠多忠心的人,可比一堆金銀,要遠有價值得多。
“此事免談。”
“我的符水,向來隻免費救人。”
“若符水被你們這些藏頭露尾,不敢以真麵目示人的鼠輩所獨占。”
“那麼這青州百姓不知道會有多少人不治喪命,又會有多少家庭為了求一碗符水而傾家蕩產。”
梁進毫不猶豫就拒絕。
倒是梁進這話,讓一旁的苗元正大為敬佩。
苗元正聽到大賢良師不貪錢財,而一心治病救人,心中崇敬再度提升一個高度。
他也更願意,用自己的刀來守護好這個能平息瘟疫的人。
蒙麵男子聽到被拒絕,冷笑道:
“大賢良師如果嫌棄價碼低,可以隨便提。”
“但若是就這樣拒絕我們,那對於大賢良師可未必是件好事。”
“大賢良師不妨好好聽聽,得罪我們會有怎樣後果。”
這蒙麵人竟然還威脅上了。
苗元正怒哼一聲,指著蒙麵人罵道:
“放肆!”
“大賢良師為民治病,豈是你們這些陰險鼠輩所能威脅的?”
“快滾!否則小心人頭落地!”
當即,苗元正抽出背上長刀,冷冷看著蒙麵男子。
梁進卻視線一轉,開始觀察起周圍情況來。
這蒙麵人擺明了想要來硬的,但來的僅僅他一個人嗎?
周圍民舍高立,寂靜無聲。
這種地形,倒是一個伏擊的好地方。
梁進眼睛微微眯起,心中有了計較。
撤退?
這似乎是個好主意。
但彆人已經攔截,恐怕不會給梁進就此撤退的機會。
更何況梁進並不打算就這樣撤退。
人家都威脅到麵前了,不把人給收拾了根本說不過去。
梁進並不認為這蒙麵人有多強。
要真是能碾壓一切的強者,也不至於廢話這麼多了。
梁進有的是手段,就看看想要害他的人是否能接得住了。
當即梁進放下轎簾,身形隱沒在了轎子之中。
外頭。
蒙麵男子麵對苗元正的怒火,卻恍若未察。
他隻是自顧說道:
“得罪我們,會死。”
“大賢良師死了,這符水也就沒了。”
“這規矩,也就不會有人來搗亂了。”
苗元正再也無法忍受。
他持刀朝著蒙麵男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