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關閉所有電子儀器,瞄準器,車載通訊,鳥卜儀陣列……”
傅青海頓了一下:
“風暴要來了。”
……
陳猩露正準備去操作設備,傅青海一把按住她的肩膀:
“打開一道足夠坦克通過的維度之門,我們離開這裡。”
陳猩露點了點頭,把眼睛湊向潛望鏡,看到了坦克前方的景象,懸戒套在修長白皙的手指上,並指揮舞快速劃圈,一道金紅色的旋轉火圈在坦克前方亮起,越轉越大,即將擴大到籠罩整輛戰車……
“啪!!!”
天空之中,一道足足有三米寬的熾白閃電,驟然劈下,瞬間在空氣中形成一道彎折的紋路,狠狠地擊打在黎曼·魯斯坦克身上。
四散而開的白色霹靂擾亂了正在擴大的維度之門,一陣放電狀的白色細紋順著金屬車體傳導肆虐,陳猩露逢遭電擊,渾身顫抖,伴隨著施法被打斷的反噬,嘴角溢出一抹鮮血,“噗通”一聲跌倒在地。
“小露!”
二女驚呼出聲。
傅青海也呆了!
我他媽……
坦克被雷劈中,這麼小的概率!?
這是天罰還是渡劫?
儘管大部分電流都順著雨水和車體導入了大地,流經車身的那一部分電流還是讓車內眾人渾身一顫,幸好傅青海提前關閉了電子儀器,沒有造成更大的損失和破壞。
傅青海和李星羨連忙扶起陳猩露,讓萎靡不振的女人靠在一邊,傅青海伸手撐開陳猩露半闔的眼皮,看看她的童孔有沒有擴散,嘴裡問道:
“沒事吧?”
“沒,沒事……”
陳猩露麵白如紙,虛弱地說道。
“呼啦啦——”
至此,風暴徹底吞噬了戰車。
“叮叮當當當——”
台風卷起的砂石擊打在坦克裝甲上,發出了密集的噪音,傾盆大雨順著觀察窗和射擊孔嘩啦啦地淌下,傅青海湊近潛望鏡一看,恰好看到前方一輛汽車殘骸被旋風卷起,飛向半空又砸落在地,像一張爛報紙一樣滾動著。
“我們不會被風刮飛了吧。”
薑一夏坐在炮手位上,也看到了這一幕,不禁有些擔憂地問道。
那我們就變成飛翔的黎曼·魯斯了。
傅青海心裡暗道,嘴巴上安慰著:
“彆擔心,黎曼·魯斯坦克全重接近七十噸,後麵還掛著一輛三十噸重的特洛尹後勤車,我們沒有那麼容易被卷走。”
話雖這麼說,傅青海心裡還是暗暗責怪火星的技術神甫:該死的機油老沒事把坦克造這麼高乾什麼!
四米五的龐然大物,整片平原的製高點。
傅青海一開始就放棄了讓坦克掉頭的打算,移動速度太慢了,根本趕不上風暴推移的速度,想用維度之門離開,卻又被閃電劈中了……
真是倒了血黴了。
古代的海盜們都說,船上不能帶女人,帶了女人運氣就會變壞,看來坦克也是一樣的道理。
傅青海滿懷惡意地揣測著。
一屁股坐上駕駛位,手上動作沒停,快速而連續地換擋、加油、穩住方向,坦克在轟隆隆的聲音中,再次提速向前進發。
“青山,我們還要往前嗎?”
薑一夏驚訝地問道。
傅青海麵色沉著冷靜,說道:
“風暴的移動方向是朝我們後麵的,我們不能倒退,隻能繼續向前,反方向移動可以更快離開風暴的範圍。”
傅青海拿起坦克指揮官的大簷帽往頭頂上一扣,雙手握著方向盤,操控著這輛鋼鐵巨獸,兩條履帶不停切換差速轉動,在狂亂的風暴內左扭右拐,像是一個踩在鋼絲上跳芭蕾舞的彪形大漢,差之毫厘地避開了幾股扭動著的龍卷風。
風暴內部的氣旋和風向,方向是變幻莫測的,一會兒刮在坦克正麵,讓坦克的速度為之一滯,一會兒推在坦克背後,讓坦克微微往前一竄,好在坦克依舊行駛在高速公路上,始終沒有發生整輛被台風掀飛的場麵。
潛望鏡的視野外,傅青海看到那些被淋得濕漉漉的汽車殘骸,鏽蝕發黑的金屬框架在雨水的潑灑下,殘渣碎片隨之剝落掉下。
“是酸雨,腐蝕性很強的酸雨。”
傅青海沉聲說道。
難怪整片區域都看不到一棵樹。
就在這時,正前方忽然形成了一股巨大的龍卷風柱,扭動旋轉,直直奔著坦克撞來,避無可避。
“穩住!”
傅青海大喊。
“咯嗡……”
龍卷風與坦克穿身而過,車體結構遭受應力擠壓,發出了低沉刺耳的呻吟,在巨大負壓的作用下,微微抬起了前端車頭,離地將近半米,又重重地落下。
“砰!”
履帶砸在地麵,濺起一灘泥水。
車廂內的眾人跟隨著顛起又落下,車體一震,李星羨將陳猩露緊緊摟在懷裡,酒瓶和雜物東倒西歪,在地板上滾落一地。
傅青海絲毫不慌,鬆開離合,切換檔位,繼續向前,一路推開擋路的土石。
乘風破浪的小馬寶莉。
……
終於,在傅青海的不懈努力下,坦克衝出了風暴的範圍。
烏雲消散了,狂風也漸漸停歇。
隻是稀稀疏疏的雨點還打在坦克外殼上。
雨過天晴,太陽露出來了。
傅青海腳下還踩著油門,手裡卻輕輕鬆開了方向盤,如釋重負地喘了口氣,上麵已經被他捏出一個淺淺的印子。
“看,是彩虹!”
臉貼在潛望鏡上的薑一夏,忽然喊道。
傅青海調整視角一看,灰蒙蒙的天空之中,果然高高懸掛著一條彩虹。
“小露,沒事了,我們出來了。”
李星羨對靠在她懷裡的陳猩露說道。
陳猩露胸口起伏,微微喘著氣,卻不關心什麼彩虹不彩虹的,隻是定定地盯著傅青海的背影。
“波!”
傅青海俯身隨手抄起地麵上滾落的一瓶啤酒,拇指頂開瓶蓋,美美地灌了一大口,咕都一聲咽下,轉回頭衝著三個女人笑道:
“這才有點死亡世界的感覺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