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妮科夫人命令道。
左菲亞找了個沙發正襟端坐。
“喝點什麼？我這裡有三種酒類，老霍茲、阿瑪塞克與丹馬賽茵，但是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興奮劑和鎮定劑，我喝酒不加那些玩意兒。哦，還有一瓶野蛇，來自我曾經作戰過的某個巢都世界，味道很差，但是如果你想嘗嘗，我也可以陪你喝上一杯。”
賈妮科夫人背對左菲亞，站在高高的木製酒櫃前，嘴裡隨意地問道。
左菲亞壓根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東西，沒有一款飲料是她聽說過的。
“啊，我，我隨便就好了。”
女孩隻能如是回道。
賈妮科夫人拿出一瓶葡萄酒模樣的東西，倒在兩個精致的玻璃杯裡麵。
首席騎士端著兩個酒杯坐到茶幾對麵，看著麵前這個局促不安的粉發女孩，忽然就忍不住發出了“噗嗤”的一聲笑聲。
“怎麼了？”
左菲亞訥訥道。
“沒什麼。”
賈妮科笑著搖搖頭：
“你很明顯不是行星防衛部隊的人，我很好奇你在哪個帝國衛隊兵團服役，據我所知，沒有哪個兵團會有這種打扮。”
賈妮科的目光，順著左菲亞的粉色水母**頭一路向下，來到她的小腿，褲腿在戰鬥中撕裂了，露出花花綠綠紋身。
“呃，我沒在帝國衛隊服役過。”
左菲亞縮了縮兩條腿，不知道該怎麼來解釋，隻能這麼說道。
“倒是挺像火蜂軍團。”
賈妮科微笑著解釋道：
“我曾有幸和火星三大泰坦軍團之一的火蜂軍團並肩作戰，他們的駕駛機組就像你這樣，喜歡把頭發染得五顏六色的。”
“是嘛？”
左菲亞聞言眼前一亮。
頓時有種海內存知己的感覺。
她不知道，為青山的“白色疤痕”提供支持的那個古怪家夥，技術神甫肖飛，曾經就是火蜂軍團的一個泰坦技術學徒。
“這麼說來，你並不是任何一支帝**隊裡的士兵，隻是一個平民？”
賈妮科換了個話題問道。
“是的。”
左菲亞點點頭承認道。
“你的父母呢？”
賈妮科繼續詢問道。
“他們……他們都死了。”
左菲亞心想自己現實世界裡的那對不負責任的父母，不如死了算了。
“你的勇氣令我讚歎。”
賈妮科和左菲亞碰了一杯。
首席騎士一飲而儘，左菲亞小小地抿了一口，一股辛辣刺鼻的味道直衝鼻腔和食道，辣得她忍不住皺起眉頭哈氣。
賈妮科視而不見，繼續推杯換盞。
左菲亞隻得硬著頭皮奉陪。
“你知道嗎？”
幾杯烈酒下肚，賈妮科夫人唯一一顆肉眼裡，堆積起了一層迷蒙霧氣。
“自我嫁給我的丈夫開始，我就沒法誕下子嗣，嗝～再來一杯。”
“騎士家族的男人們，陣亡率一直都挺高的，他們把責任和榮譽視作生命，尤其是德拉科尼斯家族的男人，他們會在戰場之上奮不顧身，有時甚至顯得有些愚蠢。”
“嗝……”
左菲亞迷迷湖湖地聽著。
附和著也打了一個嗝。
“我的男人死了，因為我的緣故，他並沒有後代，沒有後代繼承他的衣缽，繼承‘火之怒焰’，繼承這台強大的巡遊騎士機甲……家族裡的人們，紛紛對我開始指責，說我不配作為一個英勇犧牲的帝國騎士的妻子。”
“我一生氣……就把他的義體改造全部裝到我的身上，他的機械義眼，他的機械內臟，全都在我的身體裡……嗝～然後逐一挑戰家族裡的所有騎士，最後，哈哈，你猜猜怎麼著，我全贏了，我成為了首席騎士。”
賈妮科大聲地笑著。
笑得非常放肆。
“厲害，厲害……”
左菲亞搖搖晃晃地豎起了大拇指。
賈妮科看著左菲亞，鑲嵌著機械義眼的猙獰麵龐，忽然顯得有些溫柔。
我要是有這麼個女兒就好了。
首席騎士心裡暗想。
我一定把她訓練得和我一樣，她也可以成為首席騎士，把那些看不起女騎士的男人，揍得落花流水俯首稱臣，哼哼。
在包括但不限於乙醇等化學物質的作用下，賈妮科也開始了暢想未來。
“再喝一杯，乾了！”
賈妮科舉起了玻璃杯。
左菲亞的腦袋垂在兩腿之間，顫顫巍巍舉起了手裡的半滿杯子。
“這杯致敬帝皇！”
“這杯為了鋼鐵環帶！”
“這一杯，敬責任，與榮耀！”
首席騎士一杯接著一杯。
左菲亞則完全招架不住。
整個人呈現癱瘓狀，遍布雀斑的小臉蛋紅撲撲的，眼睛半閉半睜，歪歪扭扭地斜躺在了沙發上，一副半死不活表情。
賈妮科忽然放下了酒杯。
輕輕合上眼睛，發出一道精神指令，把藥物從增強的機械肝臟係統中釋放到她的血管裡麵。首席騎士麵龐上殘留的酒精霧氣幾乎瞬間消失，眼睛馬上就恢複了清醒。
賈妮科起身抱起左菲亞。
一米六幾的首席騎士，輕輕鬆鬆就抱起了一米七五的粉發女孩，走向客廳旁的客房臥室，就像媽媽抱著喝醉了的女兒。
“你想成為我的女兒嗎，左菲亞？”
賈妮科一邊走一邊低聲問道。
“我想，我想……”
左菲亞嘴巴裡含湖地呢喃道。
“我就知道你想。”
賈妮科滿意地微笑道。
她將女孩扔到一張柔軟奢華的大床上，然後起身離去，最後回看一眼女孩昏睡中的漂亮麵容，轉身關上了壁燈和房門。
黑暗的房間裡。
“……我想駕駛騎士機甲。”
左菲亞迷迷湖湖說完了剩下的話。
……
“你叫什麼名字？”
中年女聲低沉喝問。
“我叫左菲亞·波瓦斯列夫。”
一個年輕女聲猶疑不定地道。
“不！從今天起，你叫左菲亞·德拉科尼斯！你將踏上機械王座，接受闊劍侍從的全部訓練流程，我將會以最殘酷、最嚴格的指標來考驗你，直到你能在我戰死之後繼承我的衣缽，成為左菲亞·坦·德拉科尼斯！”
“啊？”
“你，聽明白了沒有！”
“我……我聽明白了！”
“很好。”
“那個，賈妮科夫人……”
年輕女聲正想開口詢問。
馬上就被一聲嗬斥打斷：
“我是首席騎士，在訓練及戰鬥的過程中，你要叫我賈妮科殿下！”
“是…是的，賈妮科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