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昭?這不僅給自己改了姓,還給自己編了個名。可見,壽宴上的事情真是讓文安候府寒了你的心啊!”
太後感歎著,對石昭說道,“可憐見的小姑娘,快到哀家麵前來,讓哀家看看。”
石昭這才動了身子,乖順地走到了太後的身邊。
步伐身姿穩健優雅,太後娘娘滿意地點了點頭。
石昭抬眸,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體型富態,頭發花白,除了手腕上帶著一串佛珠,周身再無首飾。
當時在太後壽宴上,還未見太後娘娘真容就被拖了下去,這是石昭第一次麵見太後娘娘。
太後娘娘拉了石昭的右手仔細查看,“可憐見的,這手怎的腫成了這個樣子?內獄的人實在是過了。”
說罷,又笑眯眯地看著石昭道,“你在獄中血書的那份心經很得哀家心意,雖然字跡潦草,可以你的年紀能背一下整篇佛經,實在是個有佛性的孩子,哀家喜歡。
哀家相信你這樣的孩子必不會在哀家的百壽圖上出錯,你給哀家說說究竟受了什麼委屈,哀家替你撐腰。”
石昭驚訝地挑了挑眉,她以為太後召見她隻是出於好奇,未曾想太後竟這樣講。
她不禁看向太後,隻見太後眉頭豎起,仿佛是真的替石昭憤憤不平。
石昭鼻尖傳來陣陣香氣,太後禮佛已久,憐身上和慈寧宮內都熏染了佛香。
可在這濃厚的佛香中,石昭卻聞到了一絲與眾不同的氣息。
這大殿也是在太安靜了些,安靜得有些詭異。
太後娘娘依舊笑眯眯的,好似觀音菩薩。
她聲音縹緲又遙遠,帶著幾分不真實感,“好孩子,你說吧。哀家替你做主。”
石昭的心猛然跳動起來,雀躍又緊張。
太後給了自己一個讓她洗脫冤屈的好機會。
隻聽太後聲音寬和,“好孩子,你也不想帶著不恭不慎的名頭過一輩子吧?”
石昭掐緊手心,幾乎就要開口說出真相。
又強行被她壓了下去。
她不能這麼做。
說與不說,都是死路。
沒有人在意她的冤屈,也沒有人在意真相。
文安侯府數代簪纓,勢力強大,她進入內獄是景宣帝對文安侯府的下馬威。
這次,也定是皇上想利用她再收拾文安侯府。
僅憑一幅百壽圖無法讓文安侯府覆滅,侯府此次被皇上降旨刑罰,必然不會放過她這個背叛侯府的人。
她現在隻是個身無依仗的民女,沒有任何力量可以和一個偌大的侯府對抗。
況且文安侯府畢竟養了他十多年
但是,若她直接否認,她之前的辯解就都成了狡辯與謊言,皇帝太後也定不會放過她。
可怕的沉默之後,石昭心念一動,“撲通”一聲跪在了太後跟前。
太後娘娘嚇了一跳。
再一抬頭,石昭已是淚水漣漣,帶著哭腔道,“太後娘娘,求您下旨命我出家,為您誦經禮佛吧。”
出家禮佛?
太後愣怔,一時沒反應過來石昭說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