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師河家真是混大發了,他兒怕是咱大隊第一個蓋磚房的。”
“嘖嘖,曹國良炫耀幾個月,又是買自行車,又是搞收音機,搞得大隊以為他混得多麼舒坦,結果被羅學雲壓住,瞧見沒,真正咬人的狗不叫。”
第一塊地基還沒下,羅學雲蓋房的事,黃崗幾乎人儘皆知,挑農忙的時候蓋,請公社建築隊的人來,頓頓管乾飯帶葷腥菜,熱度直接拉滿!
就連羅學雲自己家,都轟動不已。
午飯時分,看到家裡隻剩三兩個人,羅學風忍不住埋怨:“大,娘,老二這樣你也不說說,大妹他叫去燒鍋,二妹他叫去弄菜,幺弟幺妹他叫去放牛,害得俺娘栽秧回來,還得燒飯。”
羅老爹並不甩他,冷冷瞧他一眼:“不是為你這泡子子,我和你娘也去他那蹭口吃的,香噴噴的乾飯,青菜白菜土豆茄子雞蛋,變著花樣,時不時還弄頓肉。”
羅老娘態度也強硬起來:“你不成器,將來說不定還要靠你弟拉你,以後見他給我臉上帶笑,弟弟喊勤快些。”
“憑什麼呀,誰是老大?”
“你是老大,頂屁用。”羅老爹數落道,“楊兒都跟葉兒種菜,天天去工地上幫忙,一副打下手的樣子,你還以為伱比得上他,彆眼紅,也少給我惹事,得空就去脫土坯,老實給你山下的房子蓋好,搬下去。”
羅學風憤懣道:“他都蓋大磚房了,還要我住泥巴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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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當。
羅老爹酒杯磕在方桌上,吼道:“老子我都還住的泥巴屋呢,要容不下你,就給我滾蛋,滾遠遠的。”
羅學風不敢再頂嘴,心裡卻難受的要死,人就是這樣,陌生人混得再好,頂多諞兩句嘴,可要是自家兄弟混得比自己抖,才是真正的羨慕嫉妒恨,氣得牙癢癢。
眼看著老二屋子個把月蓋好,氣派亮麗乾淨的紅磚白牆房,美滋滋的黃崗獨一份,自己還吭哧吭哧脫土坯蓋泥巴屋,說起來是親兄弟,頭都抬不起來。
可他無可奈可,老二的一頭耕牛就夠他奔幾年攢夠,何談紅磚房呢。
羅學風偶爾也會想起老二說的話,一個人先是自己,才是丈夫兄弟等,若是當初沒有被黃秀說動,去搶下羅圍的田地,去偷摸他的枕頭床鋪,看在一母同胞親兄弟的份上,他對自己總不至於比羅學楊這個堂兄弟差。
聽說他跟著羅學雲種菜,是大把大把的鈔票進賬,說不得三五年也要蓋磚房。
到時候自己豈不是更加難看。
恨啊。
羅學風嫉恨的時候,另一位被搶了風頭的人,也在嫉恨羅學雲。
他就是曾被調侃黃崗最會算計,膽子最大的“有錢人”——曹國良。
作為賣菜起家,倒騰小玩意發家,第一個在黃崗買自行車、收音機等大件,開辦小賣部的人,曹國良極具草莽意識,很明白有空子就得鑽,好東西得靠搶。
名利名利,往往有名就有利,所以他一直有意無意的營銷自己混得好,有人脈的形象,在黃崗和田集乃至縣城打開關係。
蓋磚房早在他的計劃之中,不過他沒想過請建築隊的人搞,好家夥,那些人可是正兒八經要工價的,等到秋收以後,做頓飯買些煙,鄉裡鄉親還不都踴躍幫忙,能省多少錢。
誰料,這一算計,被羅學雲誤打誤撞捷足先登,再念起縣城菜市,真是新仇舊恨一起湧上來。。
“給他點顏色看看,讓他知道什麼叫尊重長輩。”
曹國良咬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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