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學雲把後麵的話咽進肚子裡,他突然感覺到一股濃濃的不對勁,青雲也好清蘭也罷,錢都是我的,我想怎麼花就怎麼花,陶瑩怎麼跟管家婆似的,好像我拿去花天酒地浪費一樣,摳來摳去?
他隻好沉默。
果然,他一閉嘴,陶瑩就冷靜下來,稍稍停頓半會兒,說道:“既然青雲決定全員持股,就不再是你一個人的公司,有些賬目不該含糊,這麼多年清蘭沒有要求大規模分紅,堅持把盈利投入再生產,已經很講義氣,你作為總裁,應該對每家員工一視同仁。”
“三瓜兩棗算得那麼清楚有什麼意思呢?”羅學雲平靜道,“隻有把蛋糕做大,每個人都能吃得滿嘴流油,才算成功,而利潤要做大,需要持續投入生產,擴大規模,占據市場份額,你作為專業人士,應當明白這些道理。”
陶瑩道:“出資是你,出力是你,增資也是你,青雲員工憑什麼白得股份,你怎麼不把清蘭的股份也分給員工?”
“是一回事麼,清蘭是沒有工人的投資公司,連貿易業務都是小頭,薪水和獎金一個抵十個,還要什麼股份,起碼要做到你和張德先這樣的高級管理,再說股份分紅和股權激勵。”羅學雲道,“你要是覺得待遇不夠,可以跟我直說,我一定回複你,還請你不要跟守財奴似的摳摳搜搜。”
“我是守財奴麼,清蘭公賬的錢,我拿過一分一文?你以為我把錢看得緊是為什麼?要弄到自己口袋麼,你不講理!”陶瑩怒道,“企業運營不是過家家,股份公司跟個體戶天差地彆,沒有你這樣瞎胡來公私不分的。”
“青雲要快速發展,就得有持續的資源投入,這一點是不能更易的客觀規律,你不要糾結細枝末節。”羅學雲道,“一部分作為我的個人增資,一部分清蘭增資,讓青雲食品來花,給袁曉成拍電報,叫他帶公章來。”
陶瑩盯著羅學雲良久,道:“等青雲持股落實,你打算怎麼處理清蘭的份額。”
“逐步縮減,到合資額度的底線。”
“我還以為你會卸磨殺驢呢。”
“那也說不準,沒有好處的時候,說不定就要全部退完。”
“隨你怎麼辦,反正清蘭退股一定得青雲出真金白銀回購股份,價格要達到合理區間,不能對不起多年的投入。”
“我有說不讓你這麼做?明明能聊明白的事,為什麼非要惹我生氣,本來就很不痛快。”羅學雲無語道。
陶瑩低聲道:“即便清蘭投資的創立,是為了青雲食品的誕生,即便兩家公司的決定權都在你,可是,當公司發展起來就有自己的靈魂,就像孩子長大有了自己的主意,不是父母的傀儡,隻為了實現他們未竟的事業。
青雲是你的事業,但清蘭是我的事業,隻要它在一天,我就要對它負責,也對股東負責,是對清蘭的股東負責,倘若它跟青雲股東一致,尚可以讓步,當不同之時,就得在商言商。
你要的不是橡皮圖章,而是撐起清蘭發展的總經理,這一點,從一開始你就該想明白。”
瞧她如此認真,羅學雲微微頭痛,不是頭痛她的較真,那反而是她具有職業素養,他隻是覺得世界很大,人心很亂,深刻理解什麼叫我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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