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鵬剛跟常遠洋談完,助理就送進來一份公告文件,以青雲總公司名義發送,要求嚴格推行工作中使用普通話,任何職工都能向總公司投訴相關違反行為,各個部門日常例會也要進行相應的總結批評。
與此同時,每周定期舉行普通話教學交流課程,從中高級職工依次向下普及,鑒於還沒有全國性的普通話水平測試,青雲將邀請玉闌師範和各中等師範老師組成考核小組,範圍圈定在日常工作用語上,因此會擬定教材。
青雲職工有意願擔任培訓老師者,可以向總公司報名,提前參加考核,達到優異成績並做崗前指導便可入選,後續培訓按照課時和職工打分給予獎金,且列入工作評優。
盧鵬看完,倒吸一口冷氣,對常遠洋道:“羅總真是下血本,看來決心要矯正青雲風氣,讓公司上下人心穩定了。”
常遠洋道:“這確實是個信號,雖然給定範圍,考核難度縮小,但也因此顯出羅總的勢在必行,可行度已經很靠譜,若還是有人不當回事,將來吃到太多投訴,或者屢教不改,難保公司不會狠狠懲罰。
培訓費、課時占用,綜合人力物力的成本可不小,關鍵這東西一旦開頭,就必須長久推行下去,否則就失去意義,再加上青雲學校特殊班級,單身公寓家庭民房,青雲除了給職工發工資,還付出大量隱形代價。
對於一個企業來說,承擔太多,往古越今,這般做的都必須是大事,顯然羅總一定要彌合土客矛盾,使青雲公司人心合一,積極向上。
再看此事由青農研發引起,以項勵誌開端,結合青食前段時間折騰的玩意,我估摸著羅總在兩青雲之間選擇了青雲農業。”
盧鵬訝然道:“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選擇青雲農業?”
“如果陳清隻能留下一個青雲,那麼一定是青雲農業,而不是青雲食品。”常遠洋道,“青食隨時都能搬家到省城到江城到花城,甚至出售給清蘭都可以考慮,但青農不行,它要紮根土地。羅總要改變這塊貧困的地方,最核心的還是農業,說白了還是種田。”
他聳了聳肩,繼續道:“農業可能不是最有效的,但一定是最關鍵的,地和人在這裡,始終在這裡。”
盧鵬遲疑道:“可青食盈利能力很凶猛啊,光是飲料一項,三五年後都能帶來上億元的利潤,公司,哦不,羅總舍得拋掉它嗎?”
“我向來很尊重羅總,任何人從無到有做出現在這般事業,都是極其艱難的,尤其像他這樣,實實在在山村土生土長的孩子,但更實在的問題是,在商言商。”
常遠洋惋惜似的語氣,說道:“羅總能做到不忘農業,就已經難能可貴,踏踏實實的不忘本,隻是當他站在全局,必須要為整個公司負責的時候,我們就不能僅僅看到他美好的一麵。”
盧鵬之前從未想過這些東西,在他眼中,羅學雲一直都是當初在黃崗小學的土坯屋裡,給大家送土特產的鄉親,即便後來身份變幻,成了老板上司,羅學雲站在田間的燦爛笑容,始終都揮之不去。
可以說,他最終留在田集,不能完全說是人窮誌短,被重金厚利迷花眼,多少也有對羅學雲的友好濾鏡,因而此時聽到常遠洋剖析,深有一種窺視的偷感,既興奮又矛盾,卻忍不住想聽下去。
如此生動的情態,常遠洋看著也好笑,於是說得更加明白。
“公司扶持食品廠的事,之所以在青食爆發,而沒有在青農掀起風浪,絕不是青農都跟田野打交道,心地樸實,眼界短淺,不知道扶持食品廠的道道,而是青農職工生活環境受限,公司給他們生活帶來的變化良好且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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