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塵卻並不冷淡。
他們來到一座巨大的仙宮之前,
慕寶兒輕聲道:“道長,請隨我來。”
她引著李言初一路進去。
眼前是巨大的白玉台階,李言初拾階而上,終於來到了這座仙宮之中。
仙宮中坐著一個女子,準確來說是一個女冠,身上穿著道服,坐在一個蒲團之上,手持拂塵,盤膝而坐。
這女冠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她的神力十分澎湃,李言初在她身邊看出了許多道象。
這些都是她修煉出來的大道之相,李言初在她身邊一看,便心生感悟。
他就那麼靜靜的站在大殿之中,既不參拜,也不說話。
這女仙就是瑤池之主,姮娥仙子,她的目光也落在李言初身上。
姮娥仙子微笑道:“道友遠道而來,一路辛苦了。”
李言初冷冷道:“閒話少說,雲娘在哪裡?”
姮娥仙子微笑。
心道,果然是個脾氣剛烈之人。
她吩咐道:“去告訴雲娘,就說她如意郎君來了。”
慕寶兒道:“是。”
隨即便恭敬的退了過去。
片刻之後,她便引著一個女子前來。
這女子也是一身白衣,看起來清麗出塵,隻不過她的頭上插了一根木簪,十分的婉約淡雅,
一張明豔的鵝蛋臉,皮膚吹彈可破,
正是雲娘!
如今她的氣質與先前截然不同,有著天翻地覆的變化,仿佛不識人間煙火的仙子,高高在上。
隻不過,當她見到李言初之後,眼中立即浮現驚喜的神色,快步跑了過來,撲入李言初的懷中。
雲娘的性格淡雅,說好聽點是淡雅,說不好聽點就是膽小,不喜歡與人爭鬥。
此時她撲到李言初的懷中,便趴在他的肩頭抽泣,兩行清淚流了下來,
“我…我好想你!”
李言初將雲娘攬在懷中,此時有些如在夢中一般。
他輕撫著雲娘的後背,道:“不用怕,我這不是飛升上來了?有我在,沒人能夠欺負你。”
雲娘眼含熱淚。
輕聲說道:“我在瑤池生活的很好,沒有人欺負我。”
李言初微微頷首,目光看向手持拂塵的姮娥仙子。
姮娥仙子的目光充滿了善意,十分柔和。
她並沒有解釋自己對雲娘如何,而是讓雲娘自己來說,
不然的話,這個小道士脾氣剛烈,殺伐決斷,恐怕會記仇。
一番交談之後,李言初對這瑤池之主的敵意也化解了許多。
如今他與雲娘重逢,心情也輕鬆了一些。
也了解到,雲娘飛升之後,她本來是隨著鬥部的仙人前往天河之中,可是後來遇上大霧,與眾人分散。
姮娥仙子算出天河之中有大機緣之人,便讓七位瑤池的女弟子前往,將她接了回來。
她的經曆與翠花倒是有些相似。
李言初心中閃過許多念頭。
姮娥仙子精通神算,能算出這一步,他並不意外。
如今雲娘也已經修成天仙,開辟出了自己的道場。
她本來就是仙株投胎轉世,如今修煉瑤池功法之後,氣質愈發的渾厚,似乎更上一層樓。
她在這裡並沒有受到什麼苛刻,瑤池之中的氛圍倒是不錯,
更何況她還是被姮娥仙子看中的傳人。
李言初對著姮娥仙子的敵意打消了一些,思忖片刻才緩緩說道:“多謝娘娘這段時間對雲娘的照顧。”
姮娥仙子笑道:“不必稱呼我為娘娘,你我二人以道友相稱即可。”
李言初道:“娘娘貴為瑤池之主,我不過是一介散仙,怎麼高攀的起?”
可姮娥仙子卻十分的堅持。
李言初有些無奈,便隻好應了下來,二人以道友相稱。
雲娘在一旁悄悄扯了一下李言初的衣袖,悄聲說道:“這樣一來,我豈不是比你低了一輩?”
李言初想了一下,點了點頭:“沒錯,以後叫師叔就行。”
雲娘臉上一紅,素白的臉蛋上泛起一抹紅暈。
姮娥仙子看著二人談笑,也沒有打斷,
她的目光十分柔和。
閒談過後,姮娥仙子說道:“道友日後可安心留在瑤池中修行。”
李言初道:“我身上可是擔著仙庭的官司,天界的覆滅與我也有關,可以說是我一手造成。”
姮娥仙子說道:“這官司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我與鬥部的蕭天尊有些交情,他即便知道你在此地,也會賣我幾份薄麵。”
見李言初還要說點什麼,姮娥仙子說道:“妖庭是一團散沙,諸多妖皇之間彼此並不和睦,留在妖庭之中必會生出許多禍端,可我這瑤池不同,在仙界自成一脈,與外界很少往來,我又精通神算之道,可以為你屏蔽因果,旁人一時間也尋不到你。”
李言初道:“道友既然精通神算,便知道我的案子不光是覆滅天界。”
姮娥仙子笑道:“這個我自然知曉,你還殺了太歲部仙王百裡平,仙庭的司律郎風雷真人。你安心留在這裡修行,我能為你爭取時間,不然你在仙庭的追捕之下,恐怕真的要步步殺機。”
雲娘與旁邊的白衣女子都不知道此處內情,此時聽到之後也是有些驚訝,看向李言初。
慕寶兒心中念頭急轉,一顆心怦怦亂跳。
“好一個凶人,雖然合我七姐妹之力可以對抗仙王,可他憑借一己之力就殺了這麼多仙王,還都是有身份的人,不是散人。”
太歲部仙王,仙庭司律郎。
李言初緩緩的說道:“我有一個問題不解,道友為何對我如此關照?”
姮娥仙子微微一笑道:“李道友就將我這是當做下注吧,我看好你,便提前與你結個善緣。”
“結個善緣?”李言初挑眉。
這人的實力比自己高出不知多少倍,恐怕是一位仙君,甚至更高,
而且又是瑤池之主,與鬥部的天尊都有交情,為何要冒天下之大不韙,為與自己結個善緣?
隻不過這些話李言初沒有宣諸於口。
他平靜的說道:“道友是不是對我期望過深?”
姮娥仙子反問:“應該說…道友是不是把自己看的過輕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