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江流兒下船時,柳儉欲隨下船相送,卻被江流兒連忙婉拒。
江流兒步伐不穩,小臉微紅,一副喝多的表現。
甚至需要受清攙扶,方能站穩,
“兄長乃地府判官,公務繁多,儘快回去處理公務才更要緊。兄長便不必相送,日後有緣再會。”
江流兒禮數周到。
柳儉也醉得昏昏沉沉,他站在船上,搖搖晃晃拱手:“賢弟,那便有緣再會了。”
雙方就此彆過。
受清攙著江流兒走了一裡地,江流兒道:“還需再走遠一點。”
又走了五裡地,江流兒再無醉意朦朧,他雙眸格外清明。
“嚇壞我了!”
江流兒再也繃不住,他大鬆一口氣,心有餘悸:“一個判官跑來索要哭喪棒,這絕對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大的一個官兒了。”
受清愕然:“道友沒醉?”
江流兒搖頭道:“《金剛怒魔鍛體法》連尋常毒藥都無法奈我何,何況隻是酒水?那酒水也不算甚子瓊漿玉液,是凡酒罷。”
“我若不裝一下,怎能與他把酒言歡?法明長老說,誠懇待人固然重要,但人情世故也不得缺少。”
他曾見過法明長老與一個捕頭談笑風生。
回過頭來,法明長老卻對自己說:我與他有說有笑,非認可他,是因他這一身官皮,我若不恭維他,準會有麻煩纏身。
江流兒記得長老每一次言傳身教。
聽罷,受清恍然大悟,驚歎江流兒機智敏銳,感慨法明長老猶如人精,處事老辣。
“受清,你再攙會我……”江流兒將手搭在受清單薄肩頭上。
受清疑惑:“道友不是裝醉嗎?”
江流兒勉強一笑:“與判官把酒言歡壓力太大,我背都是濕的,腳還有點找不著發力的感覺。”
……
與此同時。
一艘過江船沉入陰間,變為一艘陰船。
柳儉亦是變回判官的模樣,一身地府官袍,青麵獠牙,紅發蓬張,赤紅雙目,模樣比惡鬼更似惡鬼。
黃狗陰差想奉殷勤:“判官大人,卑職可為大人熬一鍋醒酒湯。”
“本官沒醉。”柳儉語氣清醒,說話不再大舌頭。
他目光幽幽:“我若不裝醉與他稱兄道弟,誰知他會不會一個緊張,便將教他法術神通的師父給喊出來了?”
那龍宮法寶、那佛門降魔杵,可不是什麼尋常散仙能拿出來的。
且生死簿都算不出江流兒如今真正壽元……
那更令柳儉忌憚。
甚至是令他緊張。
生怕自己對江流兒動手,會突然冒出一個大神通者,然後對方一拂塵掃來,將自己這小小判官打為“魙”!
都要汗流浹背了!
“需將此事告知閻君,需讓生死簿將壽元改正,免得再生一起似數百年前的悲劇禍事。”
他連忙動身。
留下黃狗陰差瞠目結舌。
“那賊人來頭這麼大?”
見自家判官大人都如此慎重對待,陰差險些被嚇哭了,覺得手中從江流兒那索要回來的哭喪棒,竟變得有幾分燙手。
“我要不要送他得了?”
陰差欲哭無淚。
……
又過幾日,兩人一狐途徑一處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