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仰先生大名,今我等奉陶使君遺命,欲托徐州於玄德公。”
“玄德公既為漢皇後裔,胸懷仁義,豈忍見徐州百姓捐於草野?”
“使君又豈無英雄血氣,無有匡君濟民之心乎?”
不得不說,陳登的確才智出眾,從道義和現實兩個角度入手,迫使劉備接受徐州。
但陳群也是個聰明人,陳登這番話也就聽聽得了,不可輕信。
你說要幫劉備合十萬步騎,這十萬大軍擱哪呢?
之前曹操屠徐州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們拉出來?
割地守境又是守誰的境?
是幫你們徐州豪族守境嗎?
陳群冷聲笑道:
“元龍言說要為使君合十萬步騎,實乃大言欺人。”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割地守境一說未免過於悖逆。”
陳登聽了也不惱,反而麵色從容,神色泰然地回複道:
“我徐州雖遭屠戮,可仍有戶口百萬,良田無數。”
“況徐州毗鄰東海,民殷國富,實乃稱雄之地也。”
“今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大丈夫遇事,斷不可錯失良機。”
陳登說話滴水不漏,他著重強調徐州底子還在,也不完全算是吹牛。
因為徐州確實沒人比陳登更了解徐州的實際狀況了。
陶謙在任時,任命了陳登為典農校尉,相當於現在的農業……部部長。
陳登確實大才,在他的治理下,不僅減少了徐州的饑荒,還積累了大量糧食。
吸引了大量的百姓歸附的同時,更是為徐州積累了無數財富。
以至於中原各州都在鬨饑荒的時候,徐州竟還有閒錢去蓋金佛寺。
不過古人在涉及到數字的時候,向來是信口開河的。
前腳陳登張口就說要幫劉備搞出十萬大軍出來,後腳又揚言說徐州在遭受劫難之後仍有戶口百萬。
古代也沒有詳細的統計表,誰知道是真是假呢?
眼看陳群與陳登兩人爭鋒相對,李翊這時候出來解和道:
“兩位不必爭執,徐州牧一職責任重大,非一時可決。”
“請容我等商議一番,如何?”
這話說的圓滑,兩邊不得罪。
陳登見李翊豐神飄灑,器宇軒昂,張口問:
“足下莫非是助使君大破曹軍的李子玉先生麼?”
“正是鄙人。”
李翊頷首,微微笑道:“陳校尉消息倒是靈通,餘不過出山幾日,陳校尉竟便知曉在下名諱。”
李翊暗歎古代消息如此逼仄的環境下,陳登居然能這麼快知曉自己的名諱。
隻能說不愧是世家大族,手伸得確實寬。
陳登給李翊的感覺有點兒像笑麵虎,但他此時笑容的倒是十分和善,沒有顯露出太多惡意。
“大丈夫處世,當交四海英雄,何況是子玉先生這樣的天下奇才呢。”
“曹操二伐徐州,不可一世,我徐州軍累敗其手,先生初次用兵便能將之擊敗。”
“叫登著實佩服。”
雖不知陳登這話是否真心,但李翊還是感激地拱了拱手:
“若論文武足備,膽誌超群,翊遠不如陳校尉。”
這雖然是一句恭維的話,但陳登聽了卻很受用。
他本就是一個自負的人,李翊對他的這句評價正是他心目中對自己的評價。
“……哈哈哈。”
陳登大聲笑道:
“看來登在徐州遇著知己了,隻歎現在尚有公事在身,不得分神。”
“不然,當與君共飲千杯,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