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白風清。
曹豹走在大營裡,來回踱步。
自劉備接任徐州牧以來,曹豹的位置就一直很尷尬。
劉備上任後,大肆封官,除了自己的嫡係武將外。
連麋竺、陳登都顧及到了。
麋竺保留彆駕之職,陳登遷任廣陵太守。
陶謙這幫老臣全都照顧到了,唯獨他這手握丹陽兵的老將被邊緣化。
在徐州扮演的戲份越來越少,這不是一個好的征兆。
曹豹擔心自己沒準哪天就被劉備集團給清洗了。
“誒,將軍彆猶豫了!”
許耽這時走了過來,“繼續留在徐州,早晚為劉備所害,倒不如回丹陽老家去!”
“你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曹豹皺了皺眉頭,否決了許耽的這個提議。
許耽卻急得不行,俗話講成王敗寇。
丹陽派一直是劉備的死敵,在徐州的權柄爭奪中輸給了劉備。
他們就已經失去了翻盤的機會。
而更令丹陽諸將感到害怕的是,劉備上任後卻並沒有處置他們。
既沒有重用他們,也沒有對他們下黑手。
就這麼撂著,冷處理。
這才是最可怕的。
因為人對未知的事情天生就帶有恐懼。
你說他們要反吧,但劉備又沒拿他們怎樣,造反無名,有失人心。
你說就這麼耗著吧,又擔心劉備隨時會清洗他們,坐以待斃。
所以這些天,曹豹等人每日都度日如年,如坐針氈,如芒在背。
思來想去,許耽想著一個好法子:
“徐州恐已不容我等,不若早回丹陽,彆圖大事。”
“將軍彆再猶豫了!”
曹豹眉頭緊皺,歎了口氣:
“汝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隻知其表,而不知其裡也。”
“我丹陽諸將自中平五年隨陶公入徐州以來,已曆七年矣。”
“不少軍官將士都在徐州娶妻生子,成家立業。”
“七年過去,物是人非,丹陽豈容我等?”
“況果真回去,將士家眷尚在徐州,不需兩年,人心思歸,我軍自散矣!”
曹豹不愧當了這麼多年的軍官兒,早已經是根老油條了。
把問題看得很明白,他們雖號稱是丹陽派,僅僅是因為他們是丹陽來的而已。
現在丹陽早已不是當年的丹陽了,將士們更是在徐州有了妻兒老小,若冒然離去,必定擾亂軍心。
除非你擁有像劉備那樣的魅力值,從北到南,天涯海角都有一大堆人生死相隨。
“唉!”
許耽長歎一聲:
“既如此,倒不如北投袁紹,或者南投袁術,與他們合作,興許能重奪徐州!”
曹豹苦笑道:
“與虎謀食,焉有其利?一個曹操已經夠徐州受的了,若再將二袁卷進來,我徐州軍民隻怕又難逃一劫啊。”
在徐州生活了這麼多年,曹豹對徐州還是很有感情的。
許耽大聲道:
“二袁若是猛虎,那劉備便是笑麵虎,軍中諸將這幾日惶惶不安,生怕哪天掉腦袋。”
“陶公既死,曹公便是我們的將軍,我等都是你的兵子。”
“您可不能在這種大事上猶豫不決啊!”
曹豹深感肩上的責任重大,伸手揉捏了一下太陽穴。
“正是因為諸公將性命托付於我,我才更要小心謹慎,不能輕易冒險。”
“自彭城受挫以來,我軍損失慘重,斷不是劉備敵手。”
“此時絕不可妄動!”
饒是曆史上的曹豹都得拉上呂布入夥,趁劉備離開時才敢造反。
而且就這樣,還被張飛給一換一了。
現在孤立無援,元氣受挫的曹豹,哪裡敢輕舉妄動?
就在曹豹與諸將爭執不下之際,忽有士卒來報,言劉使君的軍師到了。
“軍師?”
“是那位李先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