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這青狼左爪提著三隻山雞,右爪提著兩隻山雞,大咧咧的就從烈焰蠍子王的領地走過,那蠍子王屁都不敢放一個,瑟瑟發抖,動都不敢動。
不止是它,幾乎所有正在曬太陽,吸收金色粒子的小妖精都是如此。
不過那青狼顯然對它們都毫無興趣,大踏步的掠過來,就與那隻灰狐狸彙合在距離王武藏身之地不到百米的一片雪地裡。
但更加令王武震驚震撼的是,那青狼竟然開口說話了。
“胡老弟,你遠道而來,為兄沒什麼好招待,隻好借我家大王治下幾隻小山雞來將就一二,還望胡老弟莫要見怪。”
“豈敢豈敢,自上次一彆,狼兄如今風采更勝往昔,小弟實在羨慕不已,這次匆忙叨擾,倒是小弟魯莽了。”
那灰狐狸竟然也會說話,還說的文縐縐,怪裡怪氣的。
“嘿嘿,老弟說的哪裡話,你我可是過命的交情,當年不是老弟你幫了一把,我如今早已成了人族修士的劍下孤魂,來來來,這小山雞都是養了五年的小妖精,肉質鮮嫩,精血充沛,靈氣滋養,最是美味,我家大王都喜歡吃呢,老弟莫要客氣。”
“多謝狼兄,我這有從人族那裡偷來的美酒,你我共飲之!”
這青狼與灰狐狸還真就不客氣,彼此抱著一隻野山雞就狂吃大嚼,間或喝一陣美酒,很是快活。
等它們風卷殘雲般吃光那五隻小山雞,喝光了一葫蘆的美酒,青狼才又開口問道:“胡老弟這是要去何處?”
“唉,彆提了,我這是逃難過來的,這段時間,雲鼎城裡的人族修士嚷嚷著要在十年內,再向西荒拓地三千裡,雖然目前都沒什麼動靜,很多同道都不大相信,但狼兄你是知道我的,我經常去人族地界混日子,知曉他們的厲害,所以就趁著事情未顯,遠離是非之地。”
“竟有此事!”
青狼很吃驚,“你可稟報了你家大王?”
“自然是向上稟報了,但大王那種存在,高高在上,小弟我不過區區一個巡山野狐,狐微言輕,哪裡夠資格在這種事情上臧否,事實上我連大王的麵都沒見到,所以還是趁早逃難算了。”
灰狐狸似乎吃飽了,有些懶散的開口,不過一雙眼睛卻瞄了瞄四周。
“那胡老弟可有興趣在我家大王手下當差,老哥我雖然也就是一個巡山都統,但引薦你加入,當一個巡山校尉應該沒有問題。而且我們這裡距離雲鼎城足足有上萬裡之遙,不怕人族修士,日子安穩,也就是巡巡山林,養一些小妖精,彆提多瀟灑了。”
青狼很熱情的邀請道。
“多謝老哥,小弟正有此意!”那灰狐狸竟然很爽快的同意了。
“那太好了,胡老弟且隨我去見大王吧,拿一個巡山腰牌,往後,這方圓三百裡的山林,你可以隨意行走!”
青狼大喜。
“且慢!”灰狐狸忽然叫住青狼,“這裡莫非是老哥你的巡山權屬之地?”
“不是,這裡是兩位大王的領地邊界,從這裡向南,那片森林開始,向東橫跨五十裡至黑山,向西橫跨三十裡至西江岸邊,向南五十裡至南山腳下,這才是我負責的權屬之地。”
“我手下還有一位黑鷹校尉,一位黃鼠校尉,各領一隊巡山妖兵,老弟你完全可以做我的野狐校尉。”
“原來如此,多謝老哥提攜,不過此地既然是邊界,小弟方才卻在這左近嗅到了熊的氣味,也許是一頭過路的小妖,老哥且稍等。”
說到此處,那灰狐狸縱身一躍,竟是奔向了一處厚厚的積雪,幾下子挖掘,就挖出來一塊黑乎乎的便便……
而正在蟄伏之中的王武則心中暗叫不好,更責怪自己忒粗心大意,這是一個月前,他拉出來的便便,被他給甩出百米之外,本想著有積雪掩蓋,問題不大。
不想時間過了一個月,仍舊被這死狐狸給聞出來了。
吾命休矣啊!
王武被嚇得不行的時候,那灰狐狸卻是抓著那黑乎乎的一團,聞了又聞,嗅了又嗅,最後還忍不住舔了一下,日!
隨後,這貨吧唧吧唧嘴就扔掉了,有點遺憾地道:“是一個月前留下的,附近沒有更新鮮的了。”
“如果能有更新鮮的,在十日之內,小弟我就能確認是什麼種,如果是蠻荒古熊的話,可就賺到了。”
聽得此話,那青狼就笑道:“蠻荒古熊哪有那麼容易碰到,這多半是那些蠢笨的巡山黑熊留下的,咱們大王座下,可是有一位黑熊都統,兩位黑熊校尉,十幾頭巡山熊兵呢,它們經常稀裡糊塗的過界,我都習慣了。”
“不過說起蠻荒古熊,去歲倒是有一頭成年蠻荒古熊過境,那動靜不小,似乎正在被人族的天境大修士追殺,我家大王和附近其他幾位大王甚至沒敢露頭,我更是看都沒敢看,就躲在洞府裡瑟瑟發抖,反正折騰了數日,地動山搖的,最後把北山大王領地內的一座山都給掀翻了。”
“後來,那蠻荒古熊終究是被捉走了,我家大王還為此遺憾好久,若是得些蠻荒古熊精血,給普通的山熊,黑熊,狗熊使用,那簡直了得!”
如此說著,那青狼,灰狐狸兩個就越過山頭,不見了蹤影。
而撿了一條命的王武更不敢亂動,因為,那隻灰狐狸把它的酒葫蘆落下了,此外還有小半隻山雞。
也許尋常的小妖精看不懂這是陷阱,但王武卻立刻意識到,那隻灰狐狸沒有對青狼說真話。
它可能真的無法通過一個月前的糞便來確認,但肯定有所懷疑,所以這才故意布局,引誘可能存在的蠻熊出來。
王武此時都不得不慶幸,過去這些天來,他隻吃冰雪,從未吃過其他食物,不然這便便就是他最大的破綻和漏洞。
接下來他整整等了一天,又一夜。
饑餓讓他無時無刻不處於一種極度的煎熬狀態,但他隻能忍,這回他連冰雪都不吃了,連他藏身的雪窩子的積雪融化,他也沒動彈。
接下來又是兩天兩夜過去,天氣越來越暖和,除了陰坡地帶的一些地方,大地上已經看不到積雪了。
王武藏身的雪窩子也基本融化,泥漿和灰塵覆蓋了他全身,但他仍舊一動不動的趴在那裡,恰好的堵住了坍塌的暗門和地道入口。
不然的話,他之前挖的地道和洞府就會立刻暴露。
終於,在第四天的早上,那隻灰狐狸不知從何處鑽了出來,背著手,站在矮山上,用狹長又狡猾的目光巡視著山穀的每一個角落,甚至它的目光都有一次掠過王武的藏身之地。
但也許是王武身上的泥土太多,再加上融雪後灰塵散布的天然痕跡,他竟是瞞過去了。
最終,那隻灰狐狸離開了,片刻後,從一個灰老鼠的老鼠洞裡鑽出來,帶走了它的酒葫蘆,沒錯,過去兩日,那半隻山雞和酒葫蘆,就是被灰老鼠騎士給當寶貝帶走的。
至此,王武才鬆了口氣,可仍舊不敢動彈,生怕那灰狐狸又搞一出回馬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