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到底是夫妻多年,雖然聚少離多,李氏夫人還是最早發現了嶽飛的不對勁。就是那雙眼睛透出的神采,是絕望和無奈,以及決絕。
可你今天是見兒媳婦,這樣的表情合適嗎?
於是李氏誤會了,委婉道“官人,今日公主過門了,雲兒也是大人了,夫君人前人後,還是給他留些麵子吧。”
他這樣說,是有原因的,嶽雲兩次大出風頭,把中年一代的老將立功機會幾乎全部搶走,誰心裡對他多少沒點怨氣?
鑒於新娘是公主,鬨洞房是他們萬萬不敢的,隻好玩命給他灌酒。嶽翻雖然是個好叔叔,但畢竟是個文官,怎麼攔也攔不住。嶽飛雖也有心阻攔,但是韓世忠和麗瓊把他給架住了,一幫人一門心思的就要把嶽雲給灌醉。
這樣的結果就是,到了半場,嶽雲已經要開始打醉拳了,為了不繼續出醜,同時避免嚇著南陽公主,嶽飛隻好一個劈手把兒子打暈,抬回洞房去了。
既然如此,大家也就算了,都是同僚,難道還真鬨翻了不成?
既然如此下來,一眾帥辰也就真的坐下來和嶽飛聊起天來,感歎這十幾年來的不易,感歎光陰的流逝。嶽飛無可奈何之下,也隻好跟著他們一起感歎起來,是啊。是多麼的不容易,最後躍上中天,大家也就都散了,嶽飛回房很快休息。臨睡前還照例把嶽雲數落一頓,以李氏的經驗判斷,嶽雲明天說不得又要遭殃。
殊不知天運流轉,眼前之人真的是嶽飛,卻又不是那個嶽飛了。
不錯,這個嶽飛,正是原本曆史上冤死風波亭的那位千古英雄。魂魄離體之後,消沉。
一死而已,他有何恨?恨的是中原千萬百姓,大好河山再也無法收複,恨的是張憲、嶽雲陪著他一起冤死獄中。
過了也不知多久,忽然就看到了活生生的妻子,彷佛還是三十不到的樣子,一時間震驚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不知道是不是在夢裡,隻是本能的叫了一句,“孝娥。”
李氏微微一怔,夫君有好久沒有叫過她的乳名了,趕忙問“官人,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喝多了還是不舒服?”嶽飛這酒量呀,一言難儘,關鍵是喝了酒之後還自己難受。
身為掌握幾十萬兵馬的元帥,嶽飛自少年成名以來,機警無比,意識到情況的不對,哪怕對於至親的妻子,他也是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澹澹說,“是啊是啊,此刻還是頭疼,你先去前廳見過雲兒與新婦吧。與我喚個人來。”
李氏說到底也隻是一個平常的富人,雖然有些膽略,但怎麼跟嶽飛這種千古名將的戰略思維相比?當即不疑有他,說道,“那好,我命雷兒來服侍你。二弟和弟妹還要去請阿姑去前廳。”
二弟,嶽翻?他還活著,嶽飛的內心波濤洶湧。暗地裡掐了一把自己,真是疼啊!難道不是做夢?嶽飛聽到這裡,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那楊再興呢?”
李氏不明所以,“張憲兄弟今日沒有帶他來,來的是郭進統製,楊統統製應該在莫州留守啊。”
“好好,你快去把雷兒換來,先去打扮一番吧。”
相比於李氏,嶽雷在他老子麵前就是一個小呆瓜,問啥說啥,生怕挨揍,因為自從哥哥闖出了好大的名頭,他就成了父親的嚴格管教對象呢。
但聽到最後,心裡也是很想問父親大人今日腦子有疾否?今年是哪一年,都記不清了,西夏是你帶兵滅掉的都忘了?還說什麼牛皋,那不是李晉王的部下嗎?
但是他不敢。
等會兒見了公主,可彆出醜的不是大哥,而是父親。
磨蹭了近半個時辰,嶽飛終於找了一件竹棗紅色直裰穿上,帶著嶽雲來了前廳。
嶽母這個時候已經拉著一身杏紅色襦裙紫金披帔公主說了半天的話,好不容易想起來,大兒子遲遲沒有露麵,果然,嶽飛一見麵就被老母數落了一通,意思是不知道自己酒量不好啊。
說完,嶽母還十分寶貝的拿出了一隻反著黑色的銀色鐲子,說是嶽家的傳家寶,和李娃的是一對。其實嶽家這種佃戶出身,就算祖上闊過,又是被兼並土地,又是遭遇戰禍的,留下的東西能值幾個錢?但佛佑還是珍而重之的收了起來。
因為她知道,這是老人家的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