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陳墨走來,老太監打量了一番,讚歎道:“咱家早就聽聞陳總旗儀表堂堂,乃是人中龍鳳,今日得見,當真是清新俊逸,出塵脫俗,好一個翩翩琢玉郎。”
一連串的馬屁拍的陳墨猝不及防。
這麼會用成語,你要考研啊?
陳拙瞥了他一眼,出聲道:“這位是金烏金公公,大內總管,兼任禦前都領侍。”
陳墨秒懂。
原來是皇後的人。
“金烏?直接叫太陽公公得了。”
陳墨暗自腹誹,拱手道:“原來是金公公,久仰。”
金公公笑著說道:“陳總旗剛破獲了蠻奴案,又誅殺第十天魔,拯救通淩縣百姓於水火,當真是勳績昭著,功若丘山啊!”
陳墨不卑不亢道:“金公公言重了,此事非下官一人所為,厲總旗亦是不可或缺,還有那十個差役兄弟,詳細名單已經上報給司衙了。”
“為而不恃,功成不居。”
“好,很好啊。”
金公公神色越發欣賞。
他既然來此,自然是經過詳儘調查。
無論是厲鳶、隨行差役,還是通淩縣官差,說法都完全一致——
邪魔伏誅,陳墨獨奏膚功!當為其首!
陳拙看著陳墨,眼神有些複雜。
之前的戶部貪汙案,刑部預謀已久,打了貴妃黨一個猝不及防,等他們反應過來時,已經被辦成了鐵案。
本以為沒有任何翻盤的餘地,隻能咬牙吃下這個暗虧。
結果局勢卻被陳墨逆轉,甚至還把嚴家給拖下了水!
如今又誅殺第十天魔,堪稱史無前例!
“這個臭小子……還真是給了我太多驚喜啊。”
……
一番寒暄過後,陳墨問道:“不知公公此來是……”
“看咱家這腦子,光顧著聊天,差點忘了正事。”
“咳咳,天麟衛總旗陳墨接旨。”
金公公雙手虛托,一個燦金色卷軸憑空浮現。
隨著卷軸緩緩展開,光芒大熾有如烈日一般,煌煌威壓讓人不敢直視!
“奉東宮令旨,茲有忠直之臣,德才兼備,屢建功勳,為國家社稷之棟梁。”
“特擢升為天麟衛百戶,賜靈髓五塊、金丹十顆、千織雲錦十匹、黃金五百兩、珠寶……”
隨著金公公話語落下,門外走入幾名披盔戴甲、脖領處係著黃綢的皇家侍衛,將散發著珠光寶氣的箱子和一匹匹錦緞抬入庭院。
“百戶?”
陳墨眉頭微皺。
即便他斬殺邪魔有功,這般賞賜未免也過於豐厚了。
“金公公,以下官的年紀和資曆,恐不能勝任百戶之位,況且沈百戶他……”
金公公笑了笑,說道:“咱家知道陳總旗心中所想,如今天麟衛百戶之位尚無空缺,陳總旗隻是作為待補,享有百戶俸祿,等到職位空出後再正式升遷。”
“除此之外,殿下還有一物賜與總旗,隻是沒寫在這詔書上。”
說著,金公公從懷中掏出一枚令牌。
通體金黃,牌麵透雕鳴鳳朝陽圖案,分毫必現,栩栩如生。
陳墨一愣,“這是……”
金公公說道:“此乃飛凰令,憑此令牌,可自由出入皇宮。以後總旗若是有要緊事,可以直接去昭華宮向殿下當麵彙報。”
此言一出,空氣瞬間死寂!
陳拙麵無表情,袖中雙手卻已攥緊!
區區一個百戶,還是待補……去昭華宮,向皇後當麵彙報工作?
開什麼玩笑!
皇後此舉怕是另有意圖!
“陳總旗?”
見陳墨沒有反應,金公公微微挑眉。
“下官,謝殿下恩典。”
陳墨沉默片刻,伸手接過令牌和詔書。
金公公滿意的點點頭,似乎想起了什麼,問道:“對了,咱家聽說,陳總旗最擅使刀,刀道造詣頗高?”
陳墨搖頭道:“不過隻是粗淺皮毛,不甚了了,公公說笑了。”
“總旗不必自謙,能以六品之境,斬殺第十天魔,想來刀法已臻至化境。”
“咱家倒是有個小玩意,很適合陳總旗……”
金公公伸手右手,似在空中虛握住了什麼。
隨著手掌緩緩挪動,錚鳴之聲乍響,一寸寸鋒刃憑空顯現!
刀身直窄狹長,通體翠綠有如玉石鑄就,刀背上有著碎裂冰紋,相隔甚遠,都能感受到一陣刺骨寒意!
好刀!
陳墨目光驚豔,一眼便看出此物不凡!
“此刀名為碎玉,咱家也用不到,便贈與陳總旗吧。”
金公公將長刀遞給陳墨。
聽到這個名字,陳墨瞳孔陡然一縮!
“這太貴重了,下官不能要……”
金公公笑眯眯的,似有所指道:“寶刀擇主而侍,良禽則木而棲,依咱家所見,這刀和陳總旗正相配,就莫要推辭了。”
“咱家宮裡還有些瑣事,不便久留。”
“諸位留步。”
說罷,也不等陳墨拒絕,放下長刀便徑自離開了。
庭院內恢複安靜。
“縱然斬殺天魔有功不假,也不至於搞出這麼大場麵,居然還要大內總管親自送詔書過來?”
“看似賞賜頗多,實則不痛不癢,這皇後也是個畫餅高手啊。”
陳墨眸子冰冷。
百戶之位,隻是空銜,並無實權。
飛凰令也隻是能出入皇宮罷了,對他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至於那柄碎玉刀……
名字足以說明一切!
“皇後借題發揮,擺明了是想挑撥離間。”
“此事若是傳入娘娘耳中,難免會心生芥蒂,懷疑的種子已經埋下,總有一天會生根發芽,甚至可能會影響整個陳家……”
“可偏偏又無法拒絕,這是光明正大的陽謀。”
陳拙臉色陰沉。
如今陳墨根基尚淺,未得娘娘信任,隻怕以後的路不好走了。
這時,卻見陳墨起身向門外走去。
陳拙問道:“你去哪?”
陳墨頭也不回道:“進宮,見娘娘!”
想要挑撥我和娘娘的關係?
做夢!
……
乾清門。
許清儀看著陳墨,皺眉道:“你來的也太勤了吧?”
這人進宮的頻率簡直高的離譜,還從沒有誰能這麼頻繁的麵見娘娘。
這是把後宮當自己家了?
“出事了……”
陳墨歎了口氣。
看他垂頭喪氣的樣子,許清儀忍不住問道:“出什麼事了?”
陳墨攤了攤手,無奈道:“我被皇後盯上了,現在就像丁字褲一樣,隻能在夾縫裡生存。”
“……”
許清儀疑惑道:“什麼是丁字褲?”
陳墨瞥了她一眼,“等以後有機會送你一條。”
看著許清儀眉眼清冷的樣子,聯想到那一絲不苟的白袍下,穿著丁字……
咳咳,想歪了。
“我才不稀罕呢。”
許清儀冷哼一聲。
總感覺這家夥沒安什麼好心。
來到寒宵宮門前,陳墨後退兩步,在許清儀不解且震撼的目光中,一個滑跪衝進大殿。
“娘娘!”
“卑職有要事彙……”
一隻白皙玉足踩在他臉上,將後麵的話都堵了回去。
玉幽寒坐在鳳椅上,雙腿交疊,壓迫出豐潤弧線,纖指揉著眉心道:“聒噪,你就不能讓本宮清靜幾天嗎?”
“唔唔!”
陳墨眨了眨眼睛。
“你說什麼……”
突然,玉幽寒臉色一變,“住嘴,不準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