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就像是一瓶汽水,被人猛烈的搖晃,裡邊的氣體滿的快要炸了出來,這時候隻需要一個突破口,裡麵的液體就會爭先恐後的湧了出來。
而如今,麵前這具雕像就是那個突破口。
我失去了對自己情緒的控製力,其實我也根本控製不住。
我好像一時之間失去了所有的感覺,失去了視覺,失去了聽覺,失去了對周圍一切的感知能力。
我什麼都聽不到了,什麼都看不到了,我的眼前隻有那具雕像。
甚至連其他人下車時發出的動靜我也聽不到了,我隻是呆呆的看著自己麵前的那具雕像,逐漸的來到了他的麵前。
就像是一個在大海上孤獨漂流了不知道多久的人,突然在茫茫黑夜中看到了遠處的一點光亮。
幾乎是不受控製的,不顧一切代價的,就朝著那散發著光亮的燈塔遊了過去。
到了雕像麵前,我看到他的身上還有沒有融化的雪。
我的眼淚幾乎是控製不住了,一滴一滴的落下落在我的腳邊,將我腳邊的積雪融化。
也許在眾人的眼裡,我此刻的狀態就像是著了魔一般。
不過家也是一個人,莫名其妙的對著一具雕像流眼淚,這場景怎麼看怎麼怪異。
也許他們還在旁邊喊我的名字,呼喚我,可是我什麼都聽不見了,我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聽覺,我的眼前隻有那尊雕像。
我顫抖的伸出了手,朝著那尊雕像伸了過去。
很奇怪,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情緒。
明明麵前這尊雕像裡麵裝著的是我的血肉,冥冥之中掉進了眼睛,還是我的眼睛,其實麵前這個雕像更像是一部分的我,可是在看到他的時候,我卻像是見到了一個很久沒有見到的老朋友一般。
我心裡的情緒非常的複雜,複雜到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自己這是怎麼了。
我隻是遵循著自己的本能,在做著這些事情。
此刻,我整個人的身上都籠罩著一股淡淡的憂傷。
“小叔叔,你這是怎麼了?”
顧庭初喊了我幾句,但是看見我不理他,於是就伸出了手,想要拉拉我。
可是我此刻已經聽不見任何的聲音了,我的腦子像是被什麼東西控製住了一般,一時之間所有的想法全都消失了,隻剩下了一個念頭。
他好冷。
在這個冰天雪地裡麵,他被冰雪覆蓋,一定很冷吧?
我是喬雲州,但是又不是喬雲州。
我不管自己已經被凍的通紅的手,整個人就像是瘋魔了一般,拚命的將他身上的雪花掃落在地。
我感覺他是我,在我的眼裡,他並不隻是一具冰冷的雕像,他是人,是活生生的人。
我不能讓他被冰雪覆蓋住,那樣的話,他一定會很冷的。
直到喬竹心的聲音響在了耳畔,才將我整個人從那夢魘中拉了出來。
“彆忘了你之前還受過傷,現在接了還突出這種事情,你是不要命了嗎?你想死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