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雖然說十賭九詐,可我絕對不相信對下九流江湖如此透徹的劉青山會著道,在我的心中,劉青山就是下九流的神,無所不能的神。
這個手機號,又是誰的手機號?
是劉青山前輩的?
還是意有所指?
這個發現讓我輾轉反側無法入睡,最後迷迷糊糊的睡下去,卻又在六點多的時候自動醒來,我沒有賴床的習慣。
小時候我爸忙著在十幾裡外的采石場背石頭,七點之前就要出門,我媽則是要在幾乎同一時間出門給家裡的牲口割草。
我總會在六點多醒來幫他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幫我爸打打洗臉水,幫我媽燒燒火什麼的,以至於養成了一種慣性生物鐘。
我洗漱完之後,表哥陳建軍還在呼呼大睡,我沒有驚醒他躡手躡腳的下了樓。
街上這時候已經有了三三兩兩的人群,有人要早起去工作,有人則是夜班剛下班,我跑去街邊超市買了一張電話卡,找了一個公用電話亭給那個手機號打了過去。
我的心臟在砰砰亂跳。
我是多麼期待聽到火車上一麵之緣的劉青山前輩的聲音。
我想對他表達一下感謝,如果沒有他,我還會像一個暈頭蒼蠅一樣亂撞。
電話響了二十多秒之後沒有人接,我以為劉前輩還沒有起床,這個點也確實早了點,打擾人家睡覺也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為,就準備掛電話。
可就在我要掛的時候,我聽到了電話那邊傳來了一個人不耐煩又帶著倦意的聲音道:“喂?”
我顫抖的把電話放在耳邊,輕聲道:“喂,是劉青山前輩嗎?”
我問完之後,電話的那一邊忽然沉默了。
在沉默了二十秒之後,我還以為信號斷了,再次的喂了一聲,問道:“能聽到嗎?”
對麵傳來了一聲歎息聲,然後道:“我不是劉青山。劉青山算是我的半個師父。”
我愣住了。
半個師父?
在我的認知裡,我也是把劉青山當成了我的半個師父。
在這一刻,我甚至有一種荒謬的感覺——我是不是把電話打給了未來的我自己。
這下輪到我沉默了。
又是二十秒過後,對麵問道:“你是誰?你為什麼知道劉青山,又知道我的電話?”
這種跟“未來的自己”對話的感覺又奇妙又讓人興奮。
我深吸了一口氣道:“我在火車上遇到了劉青山前輩,他挺看得起我的,送了我一本書,手抄版的書,講舊江湖的各種奇聞軼事,在千門藍道的賭博內容上,我發現了這個電話號,我還以為這是劉青山前輩的電話呢。”
我說完這句話之後,對麵又沉默了。
他沉默完我沉默,我沉默完之後他沉默。
兩個人說話似乎都在大喘氣兒。
要說我現在的感覺,我隻能說,心疼電話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