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盧植在聽完之後,沉默了良久方才開口道。
“此法相當不錯,相對比一味懷柔或強硬,如此既能消耗山越青壯的勞力,又能使山越知我大漢衣冠禮儀。”
“隻要如此維持下去,或隻需要十餘二十年功夫,山越便會完全與漢人融為一體,再難分彼此,長江以南的持續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山越禍患也便隨之徹底消失了。”
“隻是如今據聞吳郡大肆開墾良田荒地,自然對於山越青壯的勞力來者不拒,但若是有朝一日吳郡無須這些勞力了,說不得會成為隱患,子坤……”
說到這裡,盧植驟然搖了搖頭,道。
“倒是老夫多慮了,屆時縱有這等狀況出現,恐怕玄德也不是吳郡郡守了,又何須擔憂這等長遠之事。”
對此,李基笑了笑,並沒有開口回答。
而麵對著似乎千瘡百孔的局勢,朝廷隻能是集中精力抵禦西羌之亂,以免三輔之地淪陷威脅帝都洛陽。
又是一年新年。
即便兩人後續不便相聚見麵,往來書信那也是不曾間斷,算是把李基都看得有些無語了。
這在李基看來僅僅隻是一個開始,想要在這個基礎上大幅度提高吳郡糧食產糧,那麼糧種便是關鍵中的關鍵。
這種情況下,朝廷根本就無力平定四方之亂,置之不顧又隻會讓大漢威嚴淪喪得更快,將軍政大權進一步算是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了。
因此,山越青壯自然也不可能會出現那種無工可打的狀況。
待漢中自立後,劉焉則是以米賊作亂阻隔交通為由,徹底中斷了與洛陽的聯係,甚至連朝廷屢屢要求劉焉出兵平叛漢中的旨意,劉焉也是恍若未聞。
不知盧植為何興致驟然下降的劉備,也隻能是在帶神色略顯低沉的盧植花費了幾天功夫粗略轉了一圈吳郡後,便是帶著盧植返回吳縣休養。
隻是,這同樣也是朝廷當下無可奈何的選擇。
隻是,盧植也知道此事隻能是徒留歎息之餘,心中對於那些宦官閹狗更恨幾分。
而陶謙被定為徐州州牧,則是由於中原時有黃巾作亂,又因經曆了旱災瘟疫,以至於中原地區一時無力平亂,反倒是徐州一直都沒有經受過太嚴重的天災**。
且為了保障徐州那一條流民通道不會被影響,劉備在得知陶謙上任徐州牧後,親自數次前往徐州拜訪陶謙。
中原地區的黃巾殘黨再度生亂,黑山軍亦是有大規模亂軍聚集自號“黑山軍”四處侵擾官府,甚至就連烏桓也隨之出現異動。
西羌之亂,就像是一根揭穿了朝廷虛弱真麵目的導火索。
趁著涼州叛亂再起,鋪天蓋地的西羌亂賊再度攻襲三輔之地時,“五鬥道教”張魯於漢中叛亂,斬殺了漢中郡守蘇固。
隻是,原本盧植以為能夠在吳郡見到山越已是相當詫異的事情,沒想到隨著與劉備、李基一路同行地在吳郡參觀,盧植卻可謂是越看越心驚。
並且朝廷所派往益州的信使,沒有一個能夠活著離開,對外皆宣稱是被米賊所殺,劉焉也是對外堅稱從未見過漢使。
縱使是以著盧植的見識以及眼力,也未曾在大漢其他地方見過如此充滿了活力與希望的州郡。
對此,李基幾乎是來者不拒,不斷地緩緩吸納著自中原南下的流民,為吳郡、會稽郡填充人口。
渾然天成且環環相扣的水利,幾乎將整個吳郡大半片區域都化作了擁有開墾價值的沃土。
到了中平六年春,夜夜笙歌的天子便會駕崩,亂世也會隨之到來,留給劉備以及吳郡的時間並不算多。
其中,幽州以及交州都是大漢邊陲之地,朝廷急著定下州牧自然是為了防備動亂。
可以說,此刻的陶謙在朝廷眼中那就是盧植、皇甫嵩、朱三人的下一代武官苗子,故以才委任陶謙到徐州為州牧平定黃巾殘黨。
更重要的是,縱使已是冬季了,依然處處可見有百姓正熱火朝天地開墾良田,就等著來年開春進行耕種。
尤其是上一年李基假裝被節杖敲了一下隻能裝病,今年李基自然是過了個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