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嚇得張舉整個人都有些癱軟在地,距離烏桓邑帥們較近的幾個漢人幾乎是慘死當場。
張純見狀,下意識拔出腰間佩劍自保之餘,臉色有些慘白地大聲喝道。
“丘力居大人,難道不知這是劉虞的離間計乎?”
默許了部下們以這種方式發泄憤怒的丘力居猛然反應過來,連忙擋在了張舉、張純麵前,喝道。
“慢著!”
這即便如此,原本雙方其樂融融的大帳已然是血流遍地。
原本張舉、張純所帶來的心腹儘數被亂刀分屍,唯有被丘力居所護著的張舉、張純暫且無恙。
而張純得了這一絲喘息之機,連忙極力解釋道。
“丘力居大人,這些烏桓少年均是漢軍特意放回來的此事若是與我有關,我此刻又怎麼會出現在烏桓大營之中?”
此刻漸漸冷靜了下來的丘力居,也意識到恐怕是殺錯人了。
最初本就是張舉、張純主動勾連上丘力居的,並且據丘力居所知,張舉暗中甚至都準備好了冠冕龍袍。
再加上大漢如今正與西羌交戰,難以騰出精力之際,如何也不可能在幽州主動挑起戰事才對。
“險些誤會了張舉大人與張純大人,皆因漢人狡猾奸詐,險些中了離間之計。”
丘力居臉上艱難地擠出了一絲笑容,卻也是完全沒有道歉的意思,反而沉著臉地問道。
“隻是二位大人不是言辭鑿鑿地說劉虞與公孫瓚不和,且眼前幽州最多隻有一萬可用的騎兵,那三萬騎兵又是從何而來?”
“此事……此事……老夫亦是不知。”
張純支支吾吾了半晌,也是完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與幽州相鄰的三州之中,並州飽受鮮卑劫掠,冀州屢遭天災、瘟疫、兵災之禍,至今都還沒有恢複元氣,青州更是再度爆發了黃巾兵災。
正是通過方方麵麵的情報確認了大漢各地如何都不可能有多餘的兵力支援幽州,張純才會如此肯定地舉起反旗,引烏桓入關。
丘力居聞言,眉頭不由得死死地擰在一起。
丘力居並沒有懷疑張純說謊,而是暗恨張純果真是個廢物無疑,就連幽州兵力狀況都弄不清楚。
隻是眼下的烏桓並不具備占領且統治漢土的能力,再者張舉、張純還能夠為烏桓源源不斷地提供各種所需的物資,否則丘力居當真想要趁勢將此二人給斬殺了事。
“想來是漢狗狡詐,暗中藏了一些兵力。”
丘力居如此為張純圓了過來,然後以眼神威懾那些依然激憤不已的邑帥退回自己的位置。
隻是對於漁陽郡本部的諸多邑帥而言,定居點被屠,無疑代表著整個部落由上而下的家人儘數被斬殺殆儘。
因此,麵對著群情洶湧的邑帥們,丘力居手中的彎刀狠狠地斬落桌案一角,然後高聲道。
“事已至此,難道一味地將憤怒發泄在我們的盟友身上就有用了嗎?”
“本王以白狼之名起誓,定然會將那些襲擊了烏桓定居點的漢狗抽筋剝皮,以報此仇,且蒙受了損失的邑帥,本王也會給予大量的錢糧奴隸作為補償。”
“隻要有足夠的漢人女性奴隸,還需用擔心部落會因此而斷絕不成?”
這一連串的話語下來,那些鬨騰的邑帥終於安靜了下來,滿意地各自退了回去。
隻是漁陽郡的邑帥們暫且安撫下去,但丘力居明白真正的問題可還沒有解決,那一支被多個烏桓定居點少年所證實的三萬漢軍騎兵正朝著右北平郡的方向去了。
而統領右北平郡諸多烏桓定居點,自稱為“汗魯王”的烏延,迫不及待地開口道。
“丘力居,如今那一群漢狗正朝著右北平郡的方向去了,必須要儘快派兵攔截剿滅,否則彆說是本王的右北平郡,彆忘了右北平郡再往東就是你的遼西郡了。”
丘力居沒有一絲猶豫地開口說著。
“這不用你說,就算是為了慘死在那些漢狗手中的婦孺們報仇,也必須要讓那群漢狗付出相應的代價。”
早在遷入漢土之後,烏桓一族便已經沒有類似於“單於”那樣的首領存在,而是每一郡的烏桓定居點各自推舉出一位烏桓大人作為首領。
而丘力居自稱為“烏桓王”,但實質上隻是遼西郡烏桓定居點的烏桓大人罷了。
如今被諸多烏桓人推舉為首,完全是因為此次劫掠漢土是丘力居所推動的,且讓諸多烏桓人都因為盆滿缽滿贏得了大量支持罷了。
因此,丘力居即便有些許懷疑那些襲擊掃蕩諸多烏桓定居點的漢軍騎兵有詐,但為了維係這一次的烏桓聯盟以及保證自己的聲望與地位,也必須做出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