薊城的城門大開,四萬大軍浩浩蕩蕩地傾城而出。
城外,黑雲壓城城欲摧……
四萬士卒感受著那駭人的天象,幾乎是本能地產生著畏縮之感。
隻是,這種感覺僅僅是持續了一瞬。
高高樹立著的大纛,指引著士卒們前進的方向,迎著那仿佛醞釀著一場暴風雨的城外走去。
而坐在一輛被三匹黑色戰馬所拉戰車之上的李基,被簇擁於中軍之中,大纛之下,出城之際,目光四望。
一如李基所預料的那般,薊城持續兩個月沒有任何異動,早就已經麻痹了烏桓的神經,讓烏桓對於薊城的監視早就放鬆到了極點。
在燕雲十八騎合力拖拽著的撞木轟然一撞之下,烏桓大營的正門便是隨之轟然倒塌,張飛更是在那一瞬間身先士卒地衝了進去,高呼道。
丘力居喃喃地道了一句。
與此同時,在烏桓大營之內。
“殺!!!”
如此想著,丘力居忍不住將酒盞裡的馬奶酒一飲而儘,然後盛了一盞清涼雨水,一飲而儘,整個人都似乎隨著那一抹冰涼而感到暢快輕鬆了許多。
尤其是那些恰好要求巡邏或警戒的烏桓人,大多更是各自找了偏僻之處開始躲雨。
這一切自鼓聲急促到撞破大營正門,實際不過是不到十個呼吸之間的事情,以至於直到了現在,負責警戒的烏桓人方才連忙吹響敵襲的號角。
估算著雙方距離的李基,開口道。
對於蹋頓的謀略,丘力居自問挑不出什麼問題,但丘力居心中總是隱隱有著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心情就恍若是大帳之外的天色那樣陰沉沉的,難以輕鬆起來。
不過,這反倒是讓丘力居頗為欣喜。
一聲鼓聲,在李基所在的中軍開始傳出。
所有的烏桓人幾乎都在忙著加固帳篷,以及將戰馬都儘數關進馬槽之中,準備應對著暴雨的降臨。
且漁陽郡與右北平郡的烏桓定居點被掃蕩了七七八八,丘力居也從中察覺到了一舉將漁陽郡與右北平郡的烏桓青壯消化成嫡係力量的可能。
在與薊城形成僵持之勢後,丘力居等烏桓大人俱是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周邊無有可劫掠之處,大肆南下兵力又有所不足。
此刻,李基所率領的四萬士卒,所麵臨的情況也是如此。
而就在丘力居陷入深思之時,大帳外驟然響起著密密麻麻的雨滴打在大地的聲音。
“舒服!”
除此之外,丘力居還頗有些擔心蹋頓會不會來不及趕回來。
“燕人張三爺在此,胡狗授首!”
畢竟,距離降雪的時間不遠了。
而與一眾縱情聲色的烏桓大人相比,烏桓大營之中的其餘烏桓人可就顯得苦逼許多。
為了不被淋成落湯雞,一個個烏桓漢子隻能是相互擠在帳篷之內無所事事。
直至……
矯健的踏雪烏騅馬,麵若惡神一般的張飛幾乎是瞬息間便衝到了烏桓大營的正門之前,身後還跟著十八道略微慢了一拍的身影。
“希望蹋頓不會讓本王失望……”
隻是白茫茫的雨中世界,遮掩著一切的痕跡,唯有那一聲聲沉悶的鼓聲似乎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而隨著漢軍開始真正靠近烏桓大營,那一聲聲在雨中響起的鼓聲,也開始被一部分在大營正門附近躲雨的烏桓人所注意到。
“好大的雨……”
畢竟,烏桓人可不像是薊城中的漢人,即便是感染了風寒病症,也還能有醫師嘗試著救一救。
這是漢話!
“咚!”
隻待蹋頓重新領兵回來彙合,即便拿不下薊城,整個幽州南部也將徹底淪為烏桓人的後花園。
再者,李基自信對於降雨時間的推算,漢軍還有充足的行軍時間,緩緩而行,保存體力,方為上策。
丘力居起身走到了大帳入口處掀起一角簾子,看著短短片刻之間,外麵已然是白茫茫的一片,濃鬱的水汽幾乎是沿著掀起的一角往著大帳內鑽進來。
四萬大軍,與其說是奇襲,不如說是強攻。
李基坐在戰車之上,雙手握著佩劍杵著張開的雙腿之間,身上的唐猊銀色柳葉甲在不少雨滴的濺射下似乎更為發亮,臉上的神色肅穆且儒雅。
烏桓人無論如何都必須在降雪之前退兵,否則等大雪封路,烏桓人就算想退回塞外也退不了了。
蹋頓最新所送回的情報,而是聲稱已在遼西郡布下天羅地網,就等著無路可走的漢軍騎兵一頭撞進去自投羅網,屆時再攜漢將首級回來呈於自己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