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就在倭人們以為漢軍這等亮相陣容已經驚人無比之時,又一艘海船緩緩駛入港口,然後則是一陣馬蹄聲響起。
緊接著,一匹又一匹白馬出現在了倭人眼中。
須知,瀛洲本身是無馬的。
直至此前倭國成為大漢附屬之時,才從大漢之中引進了草原馬種。
隻可惜,“南生橘,北為枳”,那草原馬種在適應了瀛洲水土後,不僅僅繁育艱難,直至如今在瀛洲之內,也隻有極少一部分貴族或將領勉強有馬。
可這種長於瀛洲的馬匹還長得奇矮無比,大體也隻與普通倭人等高,甚至比之一般的漢人都要矮上一頭,根本沒辦法與如今白馬義從所騎的高頭大馬相提並論。
更何況,那一匹接著一匹出現的俱是純色白馬。
這整齊又奢侈的一幕,完全讓在場的倭人俱是看花了眼,乃至於被白馬所吸引得完全沒有注意到白馬義從本身所散發的氣場。
足足兩千白馬義從緩緩地下了海船,於那些步卒之後列陣戒備之時,不少倭人材漸漸注意到眼前這一批騎在白馬之上的騎兵那看向他們宛如看待草芥的眼神。
這些白馬義從俱是幽燕之士,最是慷慨豪邁之餘,無疑又是大漢十三州之中最為憎恨外族之人。
“白馬義從”所遵循之義,不僅僅是誓同生死之義,更是抵禦異族之大義。
因此,縱使作為這一支白馬義從統領的趙雲沒有給出任何指令,麵對著倭人之時,“白馬義從”本能地散發著敵意以及殺意。
一時間,在“白馬義從”所散發的敵意以及殺意的籠罩下,整個場麵都似乎明白安靜了下來。
尤其是一眾倭人,更是不敢發出絲毫的動靜,生怕引起了那一個個騎著高頭白馬的白馬義從的注意。
作為狗奴國國主的卑彌弓達心中忍不住發顫之餘,連忙小聲地朝著賈詡問道。
“賈大人,這……這真的沒有問題嗎?”
“沒問題,沒問題。”
賈詡不以為然地應著,心裡也是暗自打鼓。
此前吳郡也是尤為缺馬,且由於地理問題,吳郡也不適合發展馬政,一應戰馬都是通過海船從幽州貿易回來的。
因此,吳郡即便擁有騎兵,但也僅僅是勉力組建出數千之眾,且那些騎兵在賈詡這個西涼人看來算不得是真正的精銳。
可李子坤不是率軍協助幽州抵禦烏桓去了嗎?
本該是損失慘重的不智之舉,怎麼麾下還多出了這麼一支騎兵?
還儘是白馬……
奢侈!
太奢侈了!
而且白馬義從的精銳程度從一舉一動之中便儘數表露出來,這兩千白馬義從在賈詡的看來比之兩萬步卒的價值都要高。
‘李子坤怕不是去幽州薅羊毛了?還是反過來協助烏桓劫掠幽州了?’
這一刻,對於幽州戰事同樣也還不甚清楚的賈詡,反倒感覺是李基給了自己一個大驚喜。
不過,賈詡那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顯然沒能讓卑彌弓達放心,繼續追問道。
“宗主上國之強盛富有,果真是讓人震驚,本就罕有的戰馬中還能選出全部都是白色戰馬作為坐騎,隻是……隻是那些騎兵的眼神似乎不友善……”
“讓國主見笑了,實乃是使節李基最是鐘愛白色,所以作風不免任性了些許,棄雜色戰馬不用,僅僅選用了白色戰馬組建騎兵……”
頓了頓,賈詡絞儘腦汁方才想好了解釋,道。
“至於眼神的不友善,那完全是因為還沒有確認國主身份,所以那些騎兵在本能地戒備罷了。”
“我大漢對外族最是友善不過了,憫四周外族悲苦,常常憂慮不止,所思所想皆是願各國俱能與大漢一並繁榮昌盛。”
這一離譜之言,配合著賈詡那君子之姿,反而莫名地有著幾分說服力。
再加上漢軍刻意地宣示赫赫軍威的情況下,已經讓一眾狗奴國達官貴族們心中對於大漢的敬畏已經達到了極點。
倭人骨子裡所深藏著的慕強本性,讓包括卑彌弓達在內的一眾達官貴族對賈詡所說深信不疑。
而賈詡儘顯儒雅君子之風的同時,目光則是又暗自地撇了一眼滿臉狂熱興奮的狗古智卑狗。
隨著船隊之中最大的“瀛洲號”開始靠岸,賈詡一揮袖子,介紹道。
“各位,這一艘便是使節李基所乘的旗艦。”
頓時,諸多倭人不自覺地盯著已經徹底停穩的“瀛洲號”,等待著“瀛洲號”之上的人現身。
下一刻,身穿錦衣華服,腰係玉帶,手中拿著折扇,身長八尺,麵如冠玉又儘顯儒雅隨和的李基出現在一眾倭人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