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士侯言重了,我也不過是略表拙見。”朱正連忙答道。
“不不不!”
李基擺了擺手,道。
“剛烈謙虛了,蓋因我主仁德,故以我主麾下文臣武將亦多是良善正直,吾便是有心處理世家,亦常常苦惱於無有擅於此道之人可用。”
“如今剛烈願相助於我,何嘗不是如魚得水乎?”
頓了頓,李基指著朱正麵前的那一份名冊,開口道。“這七個家族便交由剛烈去處理好了。”
此言一出,朱正隻覺得有如五雷轟頂,愣在當場。
若是說朱正獨自入了李基的府邸,所代表的是豫章朱氏與揚州世家的切割。
那麼倘若是朱正親自屠滅了這七個家族,這無疑是讓豫章朱氏徹底站在了揚州世家的對立麵,將會被一眾揚州世家所仇視。
然而,僅僅是轉瞬之間,朱正便意識到了自己沒有退路,豫章朱氏也沒有退路可言。
朱正很清楚在“討吳盟軍”之中,豫章朱氏充當了多麼重要的角色,就連所謂的布防圖都是經由豫章朱氏之手的。
也正是明白其中的厲害,朱正才會如此不顧顏麵地奉承李基。
而此刻若是朱正出言拒絕的話,那麼第一個被族滅的將會是豫章朱氏。
當即,朱正幾個邁步之間離開席間,然後表露出一臉亢奮之色,跪伏在了李基的麵前,高聲道。
“謝國士侯賞識,吾必不負國士侯所托,定然不會讓這七個叛逆家族走脫一人。”
朱正的果斷狠辣,讓李基略微高看了朱正一眼。
不過,這也是李基所需要用到的棋子。
一個齊心協力的揚州世家,不符合劉備集團的利益,尤其是李基準備對揚州世家進行改造的情況下。
倘若揚州世家還當真表現出萬眾一心,寧死不從,那還將會是件頗為棘手的事情。
如今揚州世家內部各懷鬼胎不假,但這也是他們清楚互為競爭對手,想要讓對方成為替死鬼的原因。
在這種情況下,一旦對全體揚州世家都施以重壓,那麼依然存在揚州世家集體反彈的可能。
所以,進一步對揚州世家進行分裂,讓它們相互之間仇視,不過是到一月之期前的一點小手段罷了。
“豫章朱氏之心,吾已明了,剛烈且用心辦事即可。吾明日便向主公稟明之事,眼前討吳賊軍裹挾了一部分豫章朱氏族人,當儘快釋放回家修養才是。”
李基帶著幾分笑地開口道。
這讓朱正的臉上一喜,連忙衝著李基說道。“國士侯明鑒,我代父親與一十九位族人謝過國士侯。”
旋即,李基將提前就書寫好的一份手書交給了朱正。
這一份手書,可以讓朱正從俘虜之中領回兩百豫章朱氏的奴仆與門客。
有了這些奴仆與門客,已經足夠朱正做到他該用的事情。
對此,朱正自然是感激萬分,且也明白豫章朱氏已經毫無退路可言。
走出了國士侯府的朱正,忍不住扭頭看了一眼上麵所懸掛的“國士侯府”牌匾,心中不敢升起一絲跟李基耍心計的想法之餘。
朱正驟然意識到,這對於豫章朱氏而言,未必不是一個機會,牢牢將豫章朱氏綁在劉備身上的機會。
吳郡顧氏的顧雍升任吳郡郡丞之事,朱正已然得知。
可以預料的是,不出十年,吳郡世家必以顧氏為尊。
這一場卷席整個揚州世家的浪潮,必然會帶走大量的世家,也會留下大片大片可以占據的空白。
‘揚州還是太擁擠了,何須這麼多的世家?’
想到這裡,朱正握緊了手中的手書,臉上浮現的是濃濃的興奮之色。
翌日。
李基一邊關注著朱正的動向之餘,一邊則是親自到了關押笮融的大牢之中。
與曾經的寶相莊嚴不同,被關押了這麼久後,每日都隻能通過念誦佛經安撫內心彷徨的笮融,整個人都明顯消瘦了三分。
隨後,李基讓人將笮融從大牢之中提了出來,進行了簡單的清洗後,這才被帶到了李基的麵前。
此刻,笮融已然從旁人的口中得知即將麵見的是國士侯李基。
所以,在被帶到李基麵前之時,完全不等親衛將笮融摁倒在地,笮融就先一步五體投地式地跪倒在地。
笮融的主動,讓原本押著他的親衛都有些沒能反應過來。
“小僧拜見大德大慈賢名遠誌光明普善居士……”
??
李基。
哪裡來的綽號比我的籍貫都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