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基反問道。“子布為何會覺得我便一定會取你性命?”
“對於府外的形勢,老夫雖知之不多,但討吳盟軍被覆滅,揚州世家再難對主公稱霸江東形成阻礙,以國士侯之能,必會借機大力打壓揚州世家以穩定後方,伺機而動進取中原。”
張昭緩緩地開口答道。
“而揚州世家被徹底打壓下去,那麼在國士侯眼中,恐怕我這個礙眼的政敵便失去了最大的用處,留之已無意義。”
“再者,老夫與揚州世家之間的牽扯數不勝數,再留下老夫隻會給揚州世家暗中再慢慢死灰複燃的機會。”
“於公於私,於情於理,老夫都唯有一死。”
李基聞言,卻是忍不住輕笑出聲。
這讓已抱著必死之心的張昭眉頭微皺,忍不住反問道。“國士侯為何發笑,莫不成是譏笑老夫連這點時局都看不清?”
“子布所分析既對,但卻未全對。”李基答道。
“願聞其詳。”張昭答道。
“以揚州一地看來,子布自是該死;可子布難道從未覺得揚州太過於狹隘乎?”
李基淡然地開口說了一句後,轉而開口評價道。
“子布之能,不輸於人,然眼界卻始終局限於一隅一州,此何嘗又不是一種悲哀?”
旋即,李基拂袖而去,朝著門外走去之餘,道。
“揚州或許容不下你與我,可大漢容得下,大漢之外的疆域更是廣闊無垠……”
不等李基走出門口,張昭如夢初醒般反應了過來,一改那腐朽之氣,豁然起身朝著李基的方向追去,高聲道。
“國士侯請留步。”
李基的腳步微微一頓,看向追了上來的張昭,臉上浮現出幾分笑容,道。
“子布若是想尋死,基也不便阻攔,可子布若尚有幾分雄心,不如前往交州為大漢穩固疆域,開發潛力,如何?”
交州?
大漢有十三州,交州為最南之地,有七郡五十六邑,麵積毫不遜色於揚州,可納入官府戶籍的人口卻僅有200萬左右。
七個郡加起來的人口都遠遠不如如今的吳郡,可想其地廣人稀的程度。
且交州的交通閉塞,叢林密布,有連綿不絕的群山阻隔不說,生活在交州一帶的南蠻百越等異族比漢人的數量更多。
所以,交州儘管名義上是大漢十三州之一,但數百年來朝廷對於交州的態度都是以放養與穩定為主,實在是無力開發。
此前朱儁深感朝廷局勢之變,便在漢靈帝尙在位時推舉其子朱符為交州州牧,希望朱符能在交州偏安一隅,求得一世富貴。
然而,與其父朱儁不同,朱符在到任之後不說無為而治,為大漢維持交州的穩定,甚至可謂是千方百計地掠奪民脂民膏。
為此朱符還想出了一條令李基都感到不可思議的稅法,那便是交州百姓每捕一條黃魚都要繳納稻穀一斛為稅。
須知交州由於未經開發,農業技術遠落後中原,又是叢林密布,依靠捕獵打漁彌補稻米不足充饑是常態。
這一條規矩,無疑是掘了交州百姓的根。
以至於交州一時義兵四起,再加上交州世家、百越、賊寇等等趁機而動,直接攻破了治所,朱符狼狽而逃,卻是中途被百姓所殺。
至此,交州州牧一職空懸,交州各郡也大多被交州世家繼續把持大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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