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家院子裡,站著不少村民看熱鬨。
所有人不約而同留出院子最中間的鬥獸場般的一個圈,留給中心擺出鬥雞架勢的老農婦跟皮膚黝黑的中年男人。
老農婦又哭又叫,拍著手坐在地上表演撒潑的傳統藝能。
中年男人幾次想上去甩她兩耳光,但顧念有人圍著看熱鬨又使不出來,一張黑臉都憋出了紅色。
這兩人,一個是黃老頭守寡幾十年的大兒媳婦,一個是黃老頭的最小的兒子黃老四。
早些年,兩房分家,黃老四搬出來,黃大嫂還在老宅住著,已經癡呆的老爺子由兩家輪流照顧。
前天早上,黃老頭在黃老四家住著,癡了多年的老頭突然清醒過來,跟兒子說想去後山看看。
老爺子都這麼大歲數,黃老四也沒有忤逆的道理,隻是他實在是年紀大了,根本上不了山,就帶他在山下轉了轉。
黃老頭在山下輕歎著氣,說自己等不到老二回來了。
很多到了年紀的人,逐漸能感應到自己的死期,彆說黃老頭癡傻這麼多年突然清醒,本身就是個預兆。
後來又按照他的要求,黃老四把他送回老宅。
一杯茶水沒喝完,老爺子脖子一歪,茶杯摔個粉碎,老爺子駕鶴西去。
祝元聞言黃老頭的死訊,真是氣得想打人,他媽的好不容易抓住一條線索,現在也帶棺材裡去了。
但好在黃家的情況比他們家還好一些,起碼還有後人在。
因為外人的到來,看熱鬨的村民漸漸散去,幾個婦女把在黃土裡打滾哭叫的黃大嫂連攙帶拖地弄走。
院子裡靜下來,黃老四把他們兩個請進屋。
祝元正愁著該怎麼硬著頭皮繼續裝遠房親戚套話,就見黃老四上下打量他們兩個幾遍後,遲疑地問道,
“你們……該不會是二哥的孩子吧?”
祝元的腦子轉的飛快,隻遲疑一下,立刻就答應下來。
黃老四並沒有過多的懷疑,有了這一層身份加持,他們接下來的談話就順暢多了。
剛剛院子裡叔嫂兩個上演的大戰,自然是為了爭黃老頭留下的遺產。
農村老頭辛苦一輩子,也不一定有多少東西積攢下來,兒女們能爭的除了搖搖欲墜的老宅子就是鍋碗瓢盆。
但黃老頭不一樣,他從前在倒鬥行裡做掌燈,掌燈是個負責分贓的職位,就算他退隱多年,總也有些值錢的寶貝留下來。
黃老四對他們的熱情,是想給自己在接下來的“遺產爭奪戰”中多爭取幾分助力。
祝元不在意黃老頭有什麼寶貝,他現在隻想打聽黃泉寶書。
他假意跟黃老四寒暄攀談,悄悄打聽黃老四對黃泉寶書有什麼了解。
而攀談的結果就是,要麼黃老四這個人精明到極致,每一句話都滴水不漏,要麼就是他完全沒聽說過這個名詞。
祝元心裡的判斷,偏向第二種。
在聊天中,黃老四話裡話外還表達著一層意思,就是看祝元跟雲調的打扮,現如今他們的“父親”黃老二應該依舊混得不錯,老爺子這點兒東西,就沒必要惦記了吧?
對於祝元來說,就算老頭有傳國玉璽他也不惦記,他現在重要的拿寶書去趕屍匠那裡換他的小命。
他轉了轉腦筋表示,